-秦雪堯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都是沙啞的聲音,薑暄和除了歎氣再說不出什麼。
因為秦雪堯心裡的執念恐怕是她的救命稻草,這麼多天自己第一次見她這麼有生氣,雖然是怒火滔天引來的,但總比那種病殃殃好像隨時會辭世要好。
怕就怕這怒火不止會傷害别人,更容易燒灼她自己。
薑暄和覺得飛蛾撲火說得是一點不錯的,那個不要命的勁頭固然讓她威懾了眾人,可她自己卻絲毫不想一想要如何全身而退。
也許秦雪堯就不在意這個,看著秦雪堯淚痕猶在的睡顏,她忍不住苦笑,這麼多天對什麼都是興致缺缺的樣子,她做什麼也無法讓秦雪堯稍微恢複一點之前的樣子。
那種做無用功的感覺不隻是累,更害怕她這輩子都要陷在這痛苦的泥沼裡。
看著秦雪堯的臉還是紅彤彤的,薑暄和輕手輕腳起來,拿了扇子來給她扇風,人在氣怒的時候腦子怕真是燒著了一把火,但那時的秦雪堯恐怕會覺得這樣更暢快些。
夜裡,薑暄和突然醒來,扇子已經落在地上,她眼前有些模糊,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睡去的。
她閉眼又感覺腦海裡不正常的混沌,似乎不是正常睡醒會有的。
再睜開眼倒是看清楚了,床上已經沒了秦雪堯,她不知何時掀開被子,從門口出去了。
“雲叔!你在嗎?雪堯不見了,她——”薑暄和話說一半就有些頭疼,牧雲很快進來,對眼前的一切並不意外。
“他也給我下了藥,走得很快,我醒來時沒看見她,隻能守著你。”
看見薑暄和頭疼,牧雲才知道是也中了藥,但他暫且不會計較這個,而是帶著薑暄和飛快往拓跋扈那邊去了。
“她肯定是去報仇了,知道我們會阻止還是要一意孤行。”
這話一絲責怪都沒有,有的隻是無奈和慚愧,再有一點不容易察覺的痛苦。
夜色裡薑暄的目光幾番明滅,想了許多秦雪堯會出手的法子,還有許多“要是她這麼做,要怎麼安全把她帶走”的法子。
或許也隻能下狠心對她用藥再快些走遠,讓秦雪堯一時不能靠近拓跋珪。
這當然是治標不治本,可真正的醫者早已逝去,她自己都鬱結難解,又怎麼能治秦雪堯的心病。
等到二人落在房頂上,薑暄和果斷掀開瓦片,這會兒夜深人靜,該睡覺的都睡熟了,她也不怕被人發現。
果然是拓跋珪的房間,那股臭味就是離了十裡地她也不會認錯。
但不止有他,還有一個身形明顯是秦雪堯的夜行衣此刻,雖不知她哪找來的,但她手上的利刃閃著寒光,薑暄和進退兩難,生怕打草驚蛇,但若是秦雪堯事成了,她實在沒把握能讓她逃過整個裘國的追殺。
那拓跋珪再不是人畢竟也是個皇子,皇室為了面子還是裡子都不會輕易放過。
她也知道秦雪堯不會想那麼多,所以秦雪堯下手十分淩厲,看準了胸口的位置就狠命往下捅,彷彿那不是一擊必死的人,而是一塊可恨難嚼的肥肉。
這樣驚險的畫面固然扣人心絃,但更緊張的恐怕是拓跋珪,他早上看拓跋扈中了那銀針總是心有餘悸,好像受傷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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