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程毅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眼神，蘇時禹也大概能明白一些什麼。

他眼眶瞬間紅了，嘴角卻噙著一抹苦笑。

“我原以為我回來，能夠幫忙規避一些風險，卻不想我才是那個推手。”

程毅歎了口氣，“倒也不能這麼說，一件事的爆發不可能是突然，必然是長久的積累。”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蘇時禹。

畢竟在這些事上，蘇時禹也是一個切切實實的受害者。

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忙，而後邊的事也確確實實是無法控製的。

程毅沒再多說什麼，隻是請求蘇時禹一件事。

“霍總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事了，而且夫人那邊恐怕也需要一些時間，蘇氏集團這邊你還要照顧好。尤其是提防著蘇誌國，畢竟莫文強已經被我們帶到江城來了。想來要不了多久，莫山南就能發現不對勁。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蘇誌國是一個被拋棄的人，他的地位岌岌可危，而且大廈即將傾塌。

至於莫山南，他要面臨的，正是曾經那些最見不得人的過往全部被公之於眾。

在這個時候，兩個即將發瘋的人湊在一塊兒，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蘇時禹點了點頭，“你放心，蘇氏集團那邊我一定穩住。蘇誌國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手裡也有一些證據，會抓緊時間處理掉的。不會過了你們的手，你們儘可以去處理眼下的事。”

聽著蘇時禹的意思，想來他是有跟蘇誌國魚死網破的打算了。

程毅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明白像蘇時禹這種好不容易才從淤泥裡爬出來的人，最不願意提起的就是那些沉痛的過往。

而他如今，卻又不得不去這麼做。

為了舒瑤，或許也為了曾經的自己。

他有了自毀的想法，可偏偏程毅無法勸說他。

程毅也有私心，他想趕緊把舒瑤找回來，想要撥亂反正，讓一切都回到正軌。

而這就註定要有所犧牲。

最好的棋子，就是蘇時禹。

他想了好久，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必要的時刻保住自己，千萬不要冒進。”

蘇時禹知道，程毅實際上是個心有大愛的人。

哪怕是他明知，隻要把自己推出去，眼前的困局或許就能迎刃而解，但是他還是勸解了自己。

這更讓蘇時禹覺得，自己應該去那麼做。

“我心中有悔，對於隱瞞舒瑤身世這件事，我一直耿耿於懷。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真希望能用自己去換他回來。”

程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或許到這裡，就是他們最好的出路。

他點點頭，“前路山高水長，願君保重。”

蘇時禹站起身來，握住程毅的手。

“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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