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遇到小時候的他,帶著他經曆一遍所有普通小孩子都會經曆的童年。
或許會有課業的壓力,或許會遭受父母的打罵,但起碼——他們被愛所包圍,不需要被迫過早的成熟。
“可我想下去玩。”知道他抹不開臉,我乾脆拿自己當理由,“你就當陪我。”
薑州沒有拒絕:“好。”
他明亮的雙眸裡藏著幾分雀躍。
嘖……口是心非。
我媽跟我爸還端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我推著薑州進去,剛一拉上陽台的玻璃門,我媽就轉過頭來。
“煙花沒了?”
“沒了。我們下去玩一會兒。”我跟她說。
“外面那麼冷,玩什麼呀?”我媽皺起眉,“天氣預報報了,淩晨可能會下雪。你身體好可以使勁造,小薑下去吹風著涼了怎麼辦?”
哦……說來說去就是心疼薑州。
我有點兒酸,但也沒到吃醋那地步。
“小薑衣服穿得多呢!而且,他就是傷了手腳,底子還是在的,哪兒那麼容易著涼啊!”
我乜薑州一眼,他立刻接著我的話說:“姚悅說得沒錯,阿姨,我身子一點兒也不弱的其實。”
“行行行!你們去玩!”我媽擺擺手,“别玩太久了,早點兒回來洗澡睡覺!”
**
小區的小廣場上全都是半大的孩子,家長都難得見到一個。
我和薑州站在孩子堆裡,顯得格外的突兀。
好些個孩子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我們,卻又不敢上前。
石質的長椅上放著好幾盒煙花棒,有已經拆開了的,也有包裝完整的。
這東西正規的商超裡買不著,要麼去周邊的鄉鎮,要麼去城市旮旯的小賣部裡淘。
所以這麼一時半會兒我也沒辦法去給薑州買,隻能厚著臉皮向那群孩子們討。
我擠出了一個平生最諂媚的笑,拉了一個離我最近的小女生,彎著腰問:“小朋友,能送我們兩根菸花棒嗎?”——用的是我平生最溫柔的聲音。
我瞥見薑州的眼角抽了一抽。
——别說他不能忍受,就連我自己,聽著都快要吐出來。
小女生可能第一次被陌生人搭訕,一時有點傻眼,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我瞧著她瞄了瞄自己的同伴,見沒人來“拯救”她,忽然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是真的哭,眼淚不斷往外湧的那種,不像姚樂,每次都隻是乾嚎。
我一下慌了神,生怕被她家長看到,以為我是什麼拐賣小孩的人販子。
“别哭了别哭了!我們不要煙花棒了!你們自己玩吧!”
我鬆開了握住她手臂的手,又往後退了一大步。
可她的啼哭並沒有止住。
其他的小孩子圍上來,但都站得遠遠的,沒人過來安慰她。
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薑州。
雖然明知道他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此時此刻,除了他,我沒有其他的人可以依靠。
薑州搖著輪椅上前,忽的從羽絨服的口袋裡抓住一把糖來。
“别哭了,叔叔請你吃糖,好不好?”
他的語調輕柔,眼底的光化成水,軟軟的將人包裹住。
幾乎是立刻,小女生就止了哭。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薑州,並沒有伸手去拿他掌心的糖。
薑州又跟變魔術一樣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來仔仔細細地替她將臉上的眼淚、鼻涕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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