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林禾眠多年沒回棲寧，跟肖主任一行人下了飛機，耳畔傳來的都是熟悉的鄉音。她在外那麼多年，已不太會說棲寧話，甚至連普通話也練得純正，沒有任何棲寧口音，原以為都忘了的，但熟悉的鄉音，熟悉的風景，熟悉的空氣，使得她大腦昏昏沉沉。

嘉佳已替肖主任拎了行李，預約好的車輛也已在機場等候，林禾眠快速調整好心態，急忙跟隨過去。

嘉佳很興奮，一路上看到車外的景物，不停地問林禾眠

“棲寧都有哪些好玩的景點呀？”

“棲寧的美食都有哪些呢？”

嘉佳性格活潑，經常表現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而且她抗壓能力很強，前一秒剛被肖主任罵哭，後一秒就能跟在肖主任後面老大老大的叫著，完全不在意被當眾罵的難看。

林禾眠自知自己做不到，所以總是小心翼翼深怕出錯被罵。她確實很少出錯，也確實未被批評過，當然，在這個安全的範圍裡，她與肖主任也一直保持疏遠的距離。而嘉佳，總出錯，總被罵，但與肖主任之間便打破了那份疏離，反而變得親近。

在飛機上時，肖主任已大致概括了一下項目的進展，這次的工作主要由她跟嘉佳負責，而肖主任則作為後方支援以及最後稽覈工作。寓意很明確，這次放手讓她們做，各憑本事，公平競爭。

下了車入住酒店時，嘉佳挽著林禾眠的胳膊，笑嘻嘻地說：

“禾眠是棲寧人，對這裡一定比我熟，那這幾天，我們的飲食還有交通安排就麻煩你負責了。”

“好。”林禾眠應下這份差事。心裡又怎會不懂嘉佳是給她一個下馬威？以訂餐訂交通的雜事，直接定義了她此次出差的作用，負責後勤。偏偏嘉佳說的真心真意，她若拒絕了反而顯得自己太過於計較。

這次出差，隻有一週，時間緊，任務重

她們到了酒店稍作休整之後，便馬不停蹄按計劃開展工作，先與肖主任去了目標公司，見了相關負責人，就儘職調查清單裡的內容有疑義的部分重點溝通。

嘉佳主動爭取了與目標公司對接的工作，主要負責目標公司業務，往來合同等的稽覈，而林禾眠主要負責資質的稽覈，跑工商，跑稅務等地覈對基礎資料。

兩人的工作分配，表面看似沒有區别，都是儘調的重要部分，但真正有含金量的工作，是屬於嘉佳負責的部分。

肖主任是工作狂，尤其出差在外，更是爭分奪秒一刻也不浪費，三人從目標公司回酒店房間忙到夜裡十點，林禾眠與嘉佳主要埋頭苦寫儘調報告。林禾眠因為接的任務少，加上原來企業法務的經驗，所以寫檔案類的工作有自己的一套邏輯與程式在腦海裡，並且因為嚴謹的作風，文檔上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未錯，很順利寫完，交給肖主任時，她難得點頭

“可以，沒事的話，回去休息，明天早點起來。”

“好。”

林禾眠看到肖主任的電腦正在查江遠科技的資料，肖主任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食品項目她隻負責把關，一心想著江遠科技併購的案子。肖主任工作雷厲風行，自信滿滿，很少有見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可見江遠科技的案子不好攻堅。

嘉佳也把自己寫完的檔案發給肖主任看，林禾眠關門的刹那，如她所料，房內傳來肖主任怒斥的聲音：

“這個問題還要我強調多少遍？這些文檔，不要從網上下載，不要從網上下載，你自己沒腦子嗎？别總給我看這些垃圾浪費彼此的時間。”

嘉佳態度極好，滿口認錯，接受批評。林禾眠無意幫助嘉佳，既然是她自己攬下的活，自己承擔責任。

棲寧好像總有下不完的雨，不分季節，不分時間，已是深秋，淅淅瀝瀝的雨下得讓人心情也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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