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大學,上不上都一樣。”陸垚垚振振有理。她週末兩天就一直陪著阮阮了,想到阮阮那個哥哥冷麪的樣子以及帶來的黑社會一般烏泱泱的人,她即害怕又替阮阮難過擔心。
陸闊對陸垚垚一向是有求必應的,所以莫名其妙替她來這個葬禮。找了半天,才在一個角落找到她的好朋友顧阮阮。
瘦瘦弱弱的女孩坐在靈堂外的台階角落裡,抱著膝蜷縮成一團,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陸闊接完江逾風的電話後,與她並肩坐在台階上。
這個葬禮,陸闊看來,隻有她一個人是真傷心,一直在哭,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而那些來參加葬禮的所謂的親人,沒有一個人管她,彷彿她不存在一樣。
天氣並不冷,但是看她抖得厲害,陸闊回靈堂找了一條薄毯子覆在她的身上,然後又遞過去一包紙巾給她。
她沒有接,隻顧著哭了,陸闊隻好把紙巾的包裝打開,抽了一張紙放到她的手上。
阮阮接過紙,這才淚眼朦朧地看過來,發現是他後,說了聲謝謝。
阮阮這兩天嗓子都哭啞了,謝謝兩個字說出來也是粗糲沙啞的,聽得陸闊一愣。
陸闊本來完全無法感同身受,他的人生太順,加上心很大,無法體會生離死别的人生疾苦,但是這粗糲沙啞的聲音,讓他忽然覺出苦來了。
所以一直就在台階上坐著,陪了她一整天,中途還出去給她買了一盒牛奶讓她喝。
顧家從頭到尾都沒人管過她,這個葬禮更像是顧家的社交場。有不少顧爺爺生前的好友來弔唁,顧父顧母忙著跟他們聊天拉近關係。而顧阮東那時已經參與了顧氏集團大部分的業務,加上自己認識的各界的朋友也都來了,忙得無暇顧及其它。
葬禮上清一色黑色服裝,唯獨陸闊和阮阮穿著白色的衣服,所以格外的顯眼。等到傍晚時,還多了一個穿著校服來的陸垚垚。
初三的女生,已經長得亭亭玉立了,進來時,看到這黑壓壓一片的人,有點害怕。揹著書包,低著頭悶聲往陸闊和阮阮的方向走去,深怕别人多看她一眼。
偏偏一不小心,迎頭撞了一個人,險些摔倒,被人提溜著書包站直了。她站直了,眼睛平視的地方,隻能看到人家胸前黑色的襯衫,再往上看時,就看到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正看著她。
“小孩,走錯地方了。”
陸垚垚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才不是小孩了,而且也沒有走錯地方,她來看阮阮的。瞪完看到他身後那群“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又嚇得心噗通跳,急忙跑去找陸闊和阮阮了。
一看到阮阮,本來已經不想哭的她,又哭了。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果是自己爺爺去世,她恐怕要哭暈過去,想都不敢想的話題。
阮阮已經沒有眼淚了,隻有眼睛紅腫,緊緊裹著陸闊送的毯子呆坐著。
“我送你回家休息吧。”陸闊說。
明天才是正式出殯的日子,看她再這麼下去,明天該走不動了。
阮阮搖搖頭,不想回家,就想在這裡陪爺爺最後一晚。
陸垚垚素來膽小,從來沒有在靈堂裡守過夜,但是為了阮阮,她也鼓足勇氣對陸闊說:“哥,你回去吧,我在這裡陪阮阮。”
陸闊簡直無語了,這裡烏煙瘴氣的,哪裡放心讓陸垚垚在這裡過夜。
“明天還上不上學了?你回家去,我在這陪她。”
陸闊這事上說一不二,打電話叫了自家司機來把陸垚垚帶走了,自己留下陪了阮阮一夜。
半夜,收到江逾風發來的資訊,很簡單:我回去了。
“回哪?”他半夜沒睡,腦子還有點木。
江逾風回:“這兩天在國內,現在回學校,飛機馬上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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