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終沒有聽他父親的,動用關係去解決、去乾預,而是一切按照正常程式走,很冒險。但,一是當時那個男人是大庭廣眾之下鬨,人儘皆知,無數雙眼睛盯著;二是他相信她無罪,他要她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活在陽光底下。即便過程辛苦一點,曲折一點,也值得。
男人被關在小黑屋裡整整一夜,見到宋京野時,依然目露精光,不見任何萎靡,嚷嚷著:“抓我也沒用,那個女人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宋京野本是抱著好好溝通的態度來的,但是他低估了一個地痞流氓的無賴之處,為了要錢,可以不擇手段,什麼事都豁得出去。
無法正常溝通。
男人一直如臭蟲一般生活在沼澤裡,有人告訴他,隻要這樣鬨,到時候陳檸回就得賠償他一大筆錢,這筆錢他掙幾輩子也掙不回來,當然要死咬著不放,别說隻是關著他,就是把他打個半死,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放。
第三部
一個為了錢,命都可以不要的地痞流氓、刁民,文明兩個字在他身上根本不適用。
惡人自有惡人收,文明人的宋京野當然不屑自己親自動手,而且他最遵紀守法的,從小黑屋出來之後,囑咐旁邊的人,把男人關進另外一間屋子,那屋子裡這兩天正好進來一個疑似有精神疾病的殺人犯。
他回到家之後,隻有陳檸回一個人,不見林律師。
“林律師去律協了,她說約了幾位前輩溝通這個案子。”
陳檸回說到這很感動,想到林律師連夜從森洲趕過來,一上午陪她去派出所,剛才又和她分析了半天案件,又馬不停蹄去律協,一刻都不閒著,為她這個案子報以最大的付出和努力,無形之中,給了她無數的自信和力量。
宋京野其實也挺意外的,他對林律師瞭解不深,之前在陸闊家吃飯那次,她挺安靜坐在江逾風的旁邊,不怎麼說話;後來再聽說,是那次和江逾風顧阮東他們喝酒,陸闊在旁邊一直諷刺江逾風最怕老婆,江逾風隻是淺笑也不反駁,所以宋京野對林禾眠的印象,更多是江逾風的太太,而不是林律師。
“林律師讓我們去報案,這個男人非法買賣人口。之前我一直有個誤區,覺得不是他買的我,跟他沒有實質上的關係。但是,林律師說,那個老三是癡傻兒,沒有民事行為能力,而作為他的監護人,也就是這個老大,他需要承擔這個責任。”
宋京野:“等等,當年,他們就沒有父母嗎?”
“好像沒有,一直出面的都是老大和老二。”
案子需要一步一步來,如果確定了男人拐賣人口的罪行,那麼她後面的正當防衛就更容易判定。她被拐的事情容易判定,不僅是她演講過無數次,還有當年那個人販子落網後,供出的名單裡有她的名字。
“叔叔,當年,你救我出來時,我記得我們報警了對吧。現在回去,可以調取記錄嗎?”
說到這事,其實很戳痛宋京野的心。當年,他對她的關注太少,從山裡出來時,隻覺得自己撿了一個大麻煩,後續完全沒有跟警方跟進過此事。
而當年,在那個偏僻的小地方,拐賣人口的事常有,沒人跟進後續,警方大概率也是不了了之了。
而現在,那家老大既然是受人指使出來,那麼對方肯定先他一步找過當地的警方。
“我剛和林律師溝通過,想趁著檢查機關還沒有起訴前,去一趟西北。”
陳檸回已經從前兩天那種,忽然被掐住命運的狀態中走出來了。她其實就是打不死的小強,萎靡幾天,一旦反應過來,就充滿衝勁往前跑。
宋京野看著她笑了笑。
“笑什麼?”陳檸回有點莫名地問,這幾天,第一次見他真正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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