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蔡的電話打了進來,“顧太太和孩子在醫院,很平安,隻是一點輕傷。”
顧阮東之前就讓小蔡聯絡劇組所有人,小蔡昨夜拿到了劇組的名單,上百號人,他挨個打電話過去,因整個通訊中斷,無法聯絡。
今天上午,又持續挨個打了一遍,剛才終於有人接了。
對方隻說,大家都挺好的,隻有輕微受傷,都沒事。
車內的人聽到小蔡的話,都長長地鬆了口氣,心情用劫後餘生來形容絲毫不為過,比他們親曆了一遍地震還要恐慌百倍。
顧阮東稍稍鬆弛之後,隻覺得心終於恢複跳動,是從結冰的湖面終於探出來,呼吸到正常空氣,真正活過來了。
醫院紛亂,因為怕有餘震,所以病房大部分轉移到外面空曠的廣場上,搭著簡易的帳篷抵擋上午那場暴雨。
地面濕漉漉的,帳篷上還落著雨滴,四處都是哭叫哀嚎的聲音。地震之後,有些地方嚴重,有些地方輕微受損,但醫院永遠是重災區,所有傷者都往這邊送。
翠萍和育兒嫂抱著小咕嚕瑟瑟發抖,顧不得别的,隻能保護懷裡的小人兒不受傷,不受寒。
小人兒懵懂無知,隻睜著烏黑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周遭。
第二部《東土大糖》
昨夜地震發生的刹那,整個房子都在瘋狂搖擺,地面上的桌椅、傢俱脫離原地,相互亂撞;牆上的掛飾,頂上的水晶燈,紛紛往下砸。
她們在震中,震感最明顯的地方。
大舫的這座别墅雖抗震級别高,但也不是無堅不摧,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别墅的牆體在劇烈的震動中,開始分裂、傾斜。
垚垚本是睡得沉,忽然驚醒,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本能地起身開門,跑向小咕嚕的房間,但根本來不及她多跑,頭暈,腳晃,剛打開門就直接摔倒在走廊,然後人被一股衝力,撞飛出去,瞬間失去了知覺。
天地一片漆黑,劇烈的晃動、割裂,不知幾點才結束,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頭很重,身體很輕,像羽毛,輕飄飄不知落在何處。
“垚垚...”有人在輕聲叫她、在撫摸她的臉,她努力睜開眼,看到了一張似乎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張臉棱角分明,皮膚緊緻,眼神剛毅,急切又溫柔地喊她的名字,手掌似有繭,落在她臉頰上,有一種粗糲感。
陌生又讓她安心。
再之後,她雖睜不開眼,但浮浮沉沉中,感覺人被騰空抱起,耳邊有女人和嬰兒的哭聲,但是她聽不真切,隻有耳邊醇厚的聲音無比清晰,有安神作用:“别怕,我送你去醫院。”
朦朧的光線裡,是一片軍綠色的服裝,像爺爺的衣服,也像爺爺的胸膛,寬厚,安全,所以她很放心把臉靠在那個懷裡。
她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意識漸漸恢複之後,隻覺得頭劇痛,她最怕痛了,所以忍不住一直哭,尤其是當男人把她輕輕放在旁邊的擔架上時,身體失去支撐,她一邊哭一邊緊緊拽著男人的手不鬆開。
男人粗糲的手緊握著她的手,寸步不離陪著她。
因為痛,她徹底清醒了,卻更加茫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隻記得,她剛高考完,考得一言難儘,爺爺和爸爸怕她難過,禁止陸闊和家裡其他人問她考得怎樣。
她其實一點也不難過,反正國外的學校已經給她安排好了,和阮阮的學校在同一個區,她在逛商場,要給阮阮買禮物。
然後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是遇到地震了嗎?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是地震了,因為車開出去幾分鐘之後,又一個顛簸,還好男人緊緊護著她,沒讓她從擔架床上掉下去。
這麼一想,心裡害怕極了,頭更痛了,嬌氣的她一點痛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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