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多想,畢竟是深夜不好打擾别人,徑直回自己房間,直到第二天清晨醒來,家裡還是靜悄悄的,這就有點反常了,往常這個時候,爺爺早起來鍛鍊身體,保姆也開始忙碌了。
她起來找了一圈才看到後院保姆房裡打掃衛生的阿姨在。
“垚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阿姨見到嚇了一跳。
“我爺爺呢?家裡其他人呢?”
阿姨支吾了一下才如實說:“爺爺生病住院了。”
垚垚的心一下懸到嗓子眼了,急忙給陸闊打電話,這次終於有人接。
陸闊沒打算告訴她爺爺住院的事,本想含糊過去,陸垚垚哭了:“爺爺在哪家醫院?”
陸闊見瞞不住,隻好道,“我派車過去接你。”
老爺子也馬上80歲了,再硬朗的身體,總有一些小災小病,很正常。這是陸闊在電話裡安慰她的話。
陸垚垚一個字都不信,心裡慌得不行,一路哭到醫院,竟然見到宋京野也在,和陸闊一同站在病房外。
陸闊見到她,一如既往有點嫌棄,“把眼淚擦乾了再進去。”
陸垚垚大腦是有些空白的,隻想馬上見到爺爺,所以乖乖照做,用袖子在臉上胡亂抹了一下,像個小孩一樣看著陸闊,“可以了嗎?”
眼睛鼻子都是紅紅的,旁邊宋京野默默遞給她紙巾,示意她再擦一下。
陸闊這才帶她進病房。
老爺子是腦溢血,好在出血量不多又救治及時,沒有什麼大問題,但陸垚垚見到平時硬朗又威嚴的爺爺此時虛弱無力地躺在病床上,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坐在病床邊握著爺爺的手泣不成聲。
就是心中最穩固的那顆大樹轟然倒塌的感覺。
老爺子住院好幾天了,已經沒什麼危險,隻是還不太能說話,動作也不利索,無奈地任她哭了一會兒,眼神示意陸闊過來安慰。這就是他們瞞著她、禁止她回京的原因。老爺子腦溢血住院,是保密的,沒有往外透露,把宋京野叫來,是因為有事吩咐。
陸垚垚在反覆確認爺爺沒有大事之後,那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一點,與陸闊並排坐在病房外。
兄妹兩人此時都有些孤零零且無依無靠的感覺,往常隨心所欲地生活、無憂無慮是知道身後有爺爺,有陸家支撐著,現在這些都塌了,需要他們自己去直面。
陸家到他們這一代,算是一代不如一代。
陸垚垚後知後覺:“伯父呢?”
陸闊:“在單位忙。”
說在單位忙,實際是被控製在單位,暫時無法自由活動。
陸家這次真正出事的就是他爸陸邵臣,他爸就職於某經濟部,被舉報和聽鯨金融的項目問題,江宏不得不查,但礙於陸邵臣的身份和影響,隻是控製在單位調查,沒有帶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這次,老爺子幫顧阮東,隻是名譽受損,實際查不出什麼。但是因此牽連出陸邵臣和聽鯨金融,才是陸家最大的危機。
當年在大力發展森州這座城市,很多規劃建設都是經由陸邵臣的手審批,而聽鯨金融是同時期在森州發展起來的,因為能拿到第一手的資訊,投資的多個項目穩賺不賠,還有一些特批的像重金屬行業等的投資,所以可查的東西太多了。
陸邵臣是陸家最低調穩重的人,他被限製自由,老爺子才急火攻心腦溢血。
家裡的這些變故,陸闊都自己擔著了,連江逾風都沒告訴,更沒有告訴陸垚垚,像是一夜之間真正成熟起來。
陸垚垚也不傻,在醫院寸步不離陪了爺爺一天,她爸陸邵行沒出面就算了,連伯父陸邵臣也一天沒露臉,那就太反常了,在她反覆逼問之下,陸闊才說了實話。
他安慰:“不是什麼大事,我爸這人保守,膽子還小,出不了大錯,查幾天就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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