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輸著液,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小小的一隻幾乎陷進床單裡,用了藥,睡得很安穩,就是看著太虛弱了,像一碰就要碎了一樣,他又生氣,又心疼。坐在病床邊,輕輕握著她的手,把自己的溫度傳遞一點給她。
他在醫院陪她,無法去接孩子們,也不願孩子們看到媽媽在病房,所以隻能委托崔姐和莫淑雯這幾天幫忙去幼兒園接送。
他安排好孩子們的事,便可以安心在醫院陪她了。晚上湊巧她母親程知敏發來視頻,想見見孩子們,見他的背景是在醫院,一驚
“怎麼在醫院,出什麼事了?”
“沒事,禾眠摔了一跤。”怕吵到她,特意站在窗戶邊上低聲說話。
“啊,那你在醫院,孩子們怎麼辦?”程知敏下意識地第一反應就是關心孩子們有沒有人接送啊,有沒有人照顧啊。
江逾風不由有些無奈,強調了一下:“媽,禾眠在住院,你不是該先關心一下她的情況?”
程知敏愣住,道理雖是這個道理,但感情有偏頗,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孫子孫女有沒有人照顧,不能委屈了他們。
“對不起,禾眠摔得嚴重嗎?”也不是真的完全不關心,就是有個先後順序。
江逾風對於虛情假意的問候有些煩,哪怕是自己的母親。看了眼病床上還在熟睡的禾眠,他的心便有些疼。
她那邊沒有父母了,家裡也沒有别的可來往的親戚,她好像沒有來處孤立於這世上。雖然對此她不曾說過一句自怨自艾的話,但是他知道,她內心渴望這份親情。一個人不管如何長大變成熟,內心裡總留有一塊是給父母的,即便如他,與父母關係淡薄,但亦是很難真正做到絕情。
所以聽到自己母親對禾眠的漠不關心,他便更加心疼她,掛了電話,想把她抱進懷裡,想告訴她,以後有他,有孩子,她的人生已經在開花結果,並且枝繁葉茂,不再是一個人了。但又怕吵醒她,隻得繼續輕輕握著她的手坐著。
後半夜,等她輸完液,也有些支撐不住,趴在她的病床邊睡著了。
林禾眠這一夜睡得格外好,雖然醒來時,稍微一動,還是有些眩暈,但保持姿勢不動,就沒感覺了,而且不再想吐了,額頭上的包也隻有隱隱的疼痛,整個人好了很多。
江逾風與她同時醒來,一言不發看著她,默默觀察她的反應,見她不再有痛苦的表情,懸了一夜的心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讓你擔心了。”林禾眠記得在律所時,他趕過來時的臉色,怕是嚇壞了。
江逾風冷冷回答:“想不到現在律師行業,也是高危行業。林禾眠,以後還有什麼危險,你都一次性告訴我,讓我有個心裡準備,不然遲早要被你嚇死。”
“還沒遇到,我怎麼知道。不過哪個行業沒有高危,你們程式員還有猝死的風險呢,對不對。”
“還會頂嘴了,看來沒撞壞腦子。”江逾風揶揄。
“腦袋還疼呢。”她的姿勢很僵硬,就像脖子落枕了一樣,一動不動,隻有那雙清亮的眼睛在隨著江逾風轉動。
江逾風又心疼又好笑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她本想搖頭說不渴,但稍稍一搖頭,又眩暈了,隻得繼續保持僵硬的姿勢
“你餵我。”她撒嬌,反正病房裡沒有人。
江逾風把開水晾涼了,坐在她的床邊問:“想我怎麼餵你?”
她動不了,隻能用吸管喝水,但是找了半天,沒看到吸管,也不想去叫護士拿,腦子裡有個不成熟的小想法。
林禾眠也忽然想過那晚,在家裡的吧檯上,他往她口中灌水的畫面,臉一紅,心跳加快,腦子更疼了。
“你還是人嗎,我腦震盪。”
江逾風輕輕把她的床調低一點,又在她後背墊了一個墊子,讓她斜躺著。自己灌了一口水,附身在她的上方,輕捏著她的臉,迫使她的唇微微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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