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師,程老師....”旁邊的保姆厲聲叫她,卻見她完全沒有意識,整張臉都是青白色,唇色也漸漸發烏。
“程老師...昏過去了...沒有呼吸了...”保姆看向對面還在對峙倆的父子倆大喊。
江閎原以為程知敏是裝的,聽到保姆的喊聲這才衝過來。
江逾風一看不對勁,也急忙大步跑過去,整個客廳,隻有林禾眠呆滯而驚恐地站在一旁看著無比混亂的場面。
保姆在打救護車,在打家庭醫生的電話。
江逾風半跪在地上給他母親做心肺復甦,拽著拳頭在拚命按壓。江閎則是配合他的按壓在給程知敏做人工呼吸。
家庭醫生兩分鐘就快速跑了過來,拎著AED,有條不紊進行急救。
江閎喘著氣站在旁邊看著,臉色亦是蒼白,江逾風額頭冒著汗,手因為剛才太過用力而一直顫抖著,退至一旁一眼不眨地看著地上的人。
林禾眠睜眼看著,大腦一片空白,此時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錯了,隻在心裡祈禱千萬别出事,千萬别出事。
除了AED運行的聲音,隻有保姆默默啜泣的聲音。
前後幾分鐘的時間,猶如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程知敏的心跳終於恢複,她的臉色從青白轉白,唇色也從烏青轉白,撥出了第一口氣。保姆終於控製不住,大哭出聲。
救護車此時也到了,幾人小心翼翼把她抬上救護車,江閎、保姆立即跟了上去。江逾風站在林禾眠的旁邊,沒有動。
“你快去吧,我沒事。”林禾眠推他,知道他此時心裡一定是最難受的。與母親感情再淡,但被自己氣到心臟驟停,任何人也接受不了。
“逾風,快上車。”保姆也朝他招手。
他點點頭,看了一眼林禾眠,疾步跑上救護車。
偌大的房子裡隻剩下林禾眠一個人站在那裡,感覺四面透著冷風,呼呼朝她吹來,她冷得發抖,抱緊胳膊想回到車裡。
結果,車鑰匙在江逾風的身上,她開不了車門,而她的包啊手機啊也在車內,身上身無分文,也無法聯絡任何人,隻得步行回家。
華燈初上,路上的車川流不息,她孤獨地沿著馬路邊走。從江家到他們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大約不到20公裡,快步走,大約要走4個小時,也還好,在12點前能走回家。
這四個小時,是她人生走得最長也最孤獨的一條路。起初還好,但是走了半個小時,她穿的高跟鞋磨得腳太疼,索性拎著高跟鞋光腳走。
4個小時,足夠她想清楚很多事了。腦子裡各種畫面交錯複雜地冒出來,有她與江逾風從相識到相戀的點點滴滴;也有工作上肖主任周老師的支援與幫助;有江逾風的舉報視頻;最後定格在躺在地上沒有心跳的程知敏。
誠然她與江逾風真心相愛,但這份愛情帶給他們的隻剩下痛苦與無儘的災難,那還值得堅持走下去嗎?
4個小時的夜路,她咬咬牙可以走完,但人生漫長的道路,她揹負著這些,一步也走不下去。
她走不下去了,她不想看到江逾風為了她與家人鬨得這樣不堪,也不想他揹負罵名;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而毀了肖主任、周老師、程晨的人生。
其實這一切,最好的也是唯一解決辦法就是她退出,她退出,世界便會安靜,恢複如初。心中已有主意,加快步伐朝家裡走。
在淩晨時,終於到家。她還未按門鎖,門鎖上忽然傳來江逾風的聲音,接著是門鎖上液晶顯示屏裡出現他疲倦的臉,他問
“怎麼現在才回家,手機呢?”
“先讓我進門再說。”她的腳痛死了,腳底好幾個泡,生疼生疼。踩到家裡的柔軟的地毯之後,才稍稍減輕了一點。關了門鎖上的視頻,找出平板與江逾風繼續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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