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包裹,我已經要回來了,給你。”
就是一個簡單的檔案袋,林禾眠顫抖著手接過來。
從父親去世之後,他的所有東西都被媽媽燒了,連骨灰都沒留下,更沒有建墓碑。然後她們又迅速離開棲寧的家長住森洲。就是這世間,沒有一樣屬於父親的東西。林禾眠雖恨他,但偶爾也會想他,無處寄托她偶爾的想念。
江逾風並不知這個包裹的存在,想接過來替她拿著,但是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拒絕了。所以他並不知那是她父親的遺物。
“誰寄的包裹?”他冷聲問醫生,心裡以為是江家人寄來的。
“不清楚,沒有發件人。”醫生說著。
“是我媽媽的舊友寄來的。”林禾眠解釋,不知遺書的內容,她也不想多說。
兩人就並排坐在病房外的長凳上等天亮。
“對不起啊。”林禾眠此時終於平靜下來,千頭萬緒的思想也漸漸平複。覺得對不起江逾風,他好不容易安排的蜜月,安排的拍婚紗照,都沒有實行,就匆匆陪她回了森洲。
“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媽媽健康才最重要。”江逾風把她擁在懷裡安慰。
都有一點累了,本來就爬了一天的山,加上深夜趕飛機,精神緊繃一夜沒睡,此時靠在病房外,就有些疲勞,緊挨著睡了一小會。
等天亮後,主治醫生來上班,給她媽媽做了全面的檢查,媽媽醒來後,情緒不算激動,但是人又變得木木訥訥的,眼裡沒有任何光芒,像個木偶,醫生讓她做什麼她便照著做,萬念俱灰的樣子。
林禾眠靠在門外默默看著,懷裡的那袋檔案緊緊拽在懷裡,知道媽媽是看到爸爸的遺物或者是遺書勾起了傷心的往事。而她亦是沒有勇氣打開看,面對爸爸突然的離世,她們都隻能靠恨他去緩解心中的傷痛。彷彿抱著恨意,面對他的死就能坦蕩接受了,因為他死有餘辜。
這麼多年來,她從不去想爸爸的好,隻是一根筋地恨他,才會不在意失去他。
可在海島上,溫簡就那麼把另一面的爸爸送到她的面前,小時候一樁一樁的往事,爸爸對她的愛,便全部湧上心頭了。
此時靠在江逾風的懷裡,自己懷裡拽著爸爸的遺物、遺書,她的眼淚就不成器的一直往下掉。
她默默流淚,把江逾風的衣服都弄濕了,他也不在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
主治醫生道:“目前的檢查結果是沒有複發,但情緒不穩定,建議繼續住院觀察,何時恢複到之前的狀態何時再出院。”
聽完醫生的話,林禾眠稍稍鬆了口氣,想留下來陪媽媽,但是被醫生拒絕,有親屬在身邊不利於病情控製。
林禾眠離開前蹲在媽媽身邊,
“你乖乖聽醫生的話,等你好了,我來接你回家。”
莫媽點點頭,眼淚瞬間又湧出來,母女倆抱著哭,心裡疼得厲害。
回家的路上時,林禾眠依然緊緊抱著那個檔案袋,其實她心裡知道,媽媽的病從來沒有徹底好過,一個微小的刺激,都會使她的情緒被無限放大,這是媽媽自己也控製不住的。
回到家之後,她便把自己鎖在了書房內,嫌光線太亮,把窗簾拉上,隻開了書桌前的一盞燈。
檔案袋的外皮上寫著:轉張荷、禾眠。張荷是她媽媽的名字。這個檔案袋大概是爸爸自殺之前,讓溫蘭轉給她媽媽的,隻是溫蘭一直收著不曾拿出來。
裡面是一本爸爸的日記本,還有兩封信,一封寫給她媽媽的,一封寫給她的。
信裡,
他說,眠眠,請原諒爸爸的不告而别,爸爸做了錯事,沒臉面對你們;
他說,眠眠,你是爸爸最疼最愛的女兒,你優秀,正直、善良,是爸爸一生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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