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謝謝你。”她沒有回頭看他,這話對著玻璃窗說的。他又救了她一命,這次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在棲寧的那家茶樓,她差點被徐濤侵犯,他從天而降。
今天更驚險,隻差那麼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要命喪鐵軌底下。而他亦是冒著生命危險毫不猶豫跳下去托她上來。
她在地鐵的監控室裡看得很清楚,他是沒有任何猶豫就往下跳的。就像在他心裡,她的生命遠遠重於他自己。
不是不感動,而是太感動,以至於不知該如何面對,額頭抵在玻璃窗上不說話,安安靜靜的。
江逾風也一直沒說話,開著車,心緒難平,早晨驚嚇過度,現在心裡都還是虛的。隻有等紅綠燈時,他踩下刹車,伸手把對方拽進自己的懷裡,狠狠地抱了一下。
“以後好好的。”他說。
“好。”
綠燈,繼續前行。
林禾眠忽然說
“去看看我媽媽吧。”
媽媽的病情已經好轉很多,上次也是短暫受了溫蘭的刺激,而後很快就好轉了。醫生跟她聯絡過幾次,說可以繼續像之前那樣,週末接回家住兩天。是林禾眠一直沒去,因為最近自己的狀態太差,不想讓媽媽擔心。
今天從生死邊緣掙紮回來,忽然很想媽媽。
這是她第一次在江逾風面前提媽媽的事,從他義無反顧跳下鐵軌就她開始,她心裡那層壁壘就徹底破碎了,願意把自己打開了給江逾風看。
不管是否能成為戀人,但至少更坦誠一點吧,她如是想著。
江逾風順著她給的地圖導航,一路開進市郊的一所私立精神病院時,有些震驚。她媽媽在這住院?
見林禾眠輕車熟路找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在與醫生認真交談媽媽的病情時,他就倚在門外,心裡有點疼。
他發覺自己對林禾眠其實是一無所知的,他的傲慢讓他從未真正地放下身份去瞭解她。
那時高中畢業後,他便出了國。他對她的所有瞭解都是從她偶爾發的幾條朋友圈裡得到,偶爾也問陸闊,但陸闊對她亦是一無所知,她這個人,一直就像個無根的人。
後來再相遇,很順利就有了最親密的關係,省略了中間互相瞭解的過程,他想,他就是混蛋,他對林禾眠的身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對她的家庭情況卻幾乎一無所知,甚至還停留在高中時期。
所以,她之前才不會相信他的感情,因為他一直以來就是太傲慢了。
她和醫生溝通了好一會兒,才走出辦公室,聯絡了護工去見媽媽。
江逾風也隨她往往院部。
媽媽在護工的陪同下,正在院子裡曬太陽,見到她時,臉上很不高興
“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
“最近新接了一個項目,有點忙,對不起嘛。”她挽著媽媽的手臂,有點撒嬌的樣子。
莫媽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身旁的江逾風身上,有些怯怯地問:
“他是誰?”這是女兒第一次帶陌生人來見她,還是男的。
“阿姨,您好,我是禾眠的朋友,江逾風。”
江逾風急忙向前走一步,態度謙卑恭順。
即便如此,莫媽許久不跟陌生人接觸,還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有一點緊張。林禾眠急忙說
“沒事,他送我過來的。”
莫媽這才放鬆了一點,不時打量一會兒江逾風,又打量一會兒林禾眠,
“我要出院,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她說話是緩慢的,但是態度堅決。
“好,我會和醫生溝通一下。”她沒有馬上拒絕,其實心裡清楚,醫生不建議讓媽媽出院的,能夠週末回家,已是底線。
跟媽媽聊了一會兒,承諾週末來接她回家,她才不吵著要馬上出院。
回程的路上,林禾眠想起家裡的傢俱已經被她搬空了,要接媽媽回來,勢必要把傢俱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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