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眠多年沒聽到溫簡這個名字,心裡沉了沉,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程晨,程晨則握了握她的手安撫,她的心情就此墜入穀底。
聚完餐,才知道程晨是今晚的飛機回棲寧市,班長作為她曾經的追求者,義不容辭送她去機場。臨出發前,朝不遠處花壇旁正在抽菸的江逾風喊了一聲:
“你送禾眠回家”
“走吧!”
江逾風的眼神並未在林禾眠的身上多留一秒,說完徑直朝前邊的車走去。
“不用了,前邊就是地鐵站。”
聽到她的拒絕,江逾風才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伸手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沒什麼表情
“你自己跟老陸說。”
他擺明瞭態度,送她隻是聽從班長的囑托。可在她看來,那隻是班長隨口一句禮貌的囑咐而已,不用當真,哪用得著特意打電話拒絕?
但眼前的江逾風顯然是當真了。
“那麻煩你了。”她也不矯情了,送就送吧。
到了她家小區門口,本是相安無事,但一路沉默的男人,在最後忽然說了句
“我送你進去。”
林禾眠回頭看車窗裡的男人,除了身份加持之外,外型更是無可厚非的矜貴帥氣,大概是喝了一點酒的關係,對視的那一秒,她腦子裡閃過莫淑雯的兩句話:
飲食男女,食色性也;
這樣的男人,搞到就是賺到!
魔怔了一樣!
此時想起來,江逾風當時說送她上樓,應該就是單純要送她上樓,確保她的安全,保證完成陸闊交代的任務。
而她,都怪莫淑雯這兩年,不停給她灌輸要好好享受青春,再不享受就要老了的觀念,那時,她是極度不清醒的,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
浴室裡的水汽繼續氤氳升騰,越冷靜,越是覺得尷尬,無法面對。
好在很快,浴室傳來敲門聲。
“什麼事?”她問。
“抱歉,公司出了點狀況,我需過去處理。”他在門外解釋,聲音依然低沉好聽。
“好,幫我把房門帶上”
她淡然回答,一聽便知是藉口,睡完就走,兩個陌生人之間,理當如此。
房門剛關上,與此同時,她放在浴室的手機響起,是醫院打來的。
“莫小姐,您母親不見了!”
護工焦急的聲音如平地驚雷,把晚上的那點旖旎炸得粉碎,現實如錐刀剮著她,一寸又一寸,痛不堪言。
她狂奔下樓,想攔住江逾風的車麻煩他送她去醫院,因為這個時間點不好打車。他的車就在前邊緩緩駛出小區,她使勁力氣在車後追,向他招手。
他或許看到了車後的她,故意視而不見,也或許沒看見,林禾眠追到小區門口,眼睜睜看著他的車絕塵而去。
深秋的夜晚氣溫已很低,她因出來匆忙,長長的黑色捲髮濕漉漉地披著,身上是黑色的吊帶睡裙,外邊披著家居的黑色針織長衫,全身上下都是黑的,顯得那張臉格外的慘白,隻有手上拎著的那雙紅色高跟鞋是唯一一抹亮色,在沉寂的黑夜裡格外耀眼。
好不容易打車趕到醫院,醫生,護士,護工湧上來,各有各的說辭,她隻聽到最重要的一句:
“查監控找到了,您母親在頂樓的天台。”
黑沉沉的夜裡,她母親坐在輪椅上望著遠方,與這廣袤的天地融為一體,白色的病號服裹著瘦弱的身體。
醫生護士以為她母親是想不開跑到天台上來,隻有林禾眠知道,她母親不會輕生,更不會以這樣的方式輕生,因為她母親愛她。
林禾眠走過去蹲在她的身邊,握住母親的手
“媽。”
“來了?”母親平靜得好像是在家裡的客廳。
“嗯。”林禾眠聲音是沙啞的,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夜風裡吹了這麼久,有感冒的跡象。
母親慢慢回頭看她,然後目光定在了她裸..露的脖頸與胸前,雪白的肌膚上,分佈著紅色曖昧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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