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笙卻有些心虛。
周宴禮綁架她是真,可是他並未虐待他。也未傷害她。但她毀壞他家的名畫是真,栽贓他也是真。
真論犯罪的嚴重程度,她的罪恐怕更加嚴重。
她是在鋌而走險,故而不能將燕鴻笙拉扯進來。她決不能連累他。
念笙苦口婆心道:“小笙,最近是創世集團上市的關鍵期,我還等著你站在金字塔頂端,做我的靠山呢。你可不能因小失大。當忍則忍。”
燕鴻笙瞬間呆住了。
念笙的“靠山”兩個字,讓他心裡頓時湧出一股信仰的力量。
“好,我給你做靠山。讓你在帝都橫著走。”
“好啊。”念笙雀躍。
腳步聲逼近,念笙示意燕鴻笙躲在屏風後面。
燕鴻笙便乖乖的藏起來。
下一刻,徐馨闖進病房。
她撲通一聲跪在念笙面前,聲淚俱下道:“念笙,求求你放過宴禮。不要告他。”
念笙冷著臉問:“憑什麼?憑他騙走我的腎?還是憑他讓我做你的替身?”
徐馨臉色蒼白。
“他那麼做,隻是因為他太愛我而已。念笙,宴禮很善良,你不能毀了他。他如果進去了,他的名聲就完了。他帶著這個汙點一輩子恐怕也起不來了。”
念笙勾唇竊笑,那不正合她的心意?
“他有今天,是他罪有應得。”
徐馨見念笙不論如何也要將周宴禮置於死地,她忽然發了狂,站起來咆哮道:“念笙,你好惡毒啊。你以為我不知道,宴禮壓根就沒有傷害你,你這一身的傷痕是你自己製造的,你就是用這苦肉計栽贓宴禮。”
“這個計謀,你在爸爸身上已經用過了一次。一定會有破綻的。哼,隻要我找到你栽贓宴禮的證據,我一定不會對你心慈手軟。”
念笙臉色微白。
屏風後面,燕鴻笙緩緩的走出來。
徐馨看到燕鴻笙,趕緊抓住時機挑撥離間:“燕少爺,你可要看清楚我妹妹的心。她這種披著美人皮的黑心蓮,能對自己愛過的男人下如此狠手。改天也能對你這個恩人下死手的。”
念笙就好像戴著的面具被人忽然撕扯下來,露出真面目的她。感到彷徨和慌張。
她曾教燕鴻笙要做一個坦坦蕩蕩的人,可是她自己呢?卻是說一套做一套的陰險小人。
燕鴻笙應該會對她很失望吧?
念笙不自然的别過頭,不敢看燕鴻笙的眼睛。
徐馨更是得意:“念笙,你這樣惡毒,一定會不得善果的。”
念笙平靜的望著她:“我何曾有過善果?”
縱觀她這一生,她所遇之人皆非良人。
父親拋棄繈褓中的他。
母親打她罵她。
周宴禮欺她騙她。
徐馨利用她後卻反過來踩她。
……
前世,她不曾做過任何違背良心的壞事,卻受儘折磨,死於非命。
這一世,她為何還要做好人?
那些打不到她的,終將成為她站起來反擊的利刃。
而唯一的變數就是燕鴻笙。是她這輩子唯一想要真誠對待的人。
徐馨看出念笙的軟肋,她很懂捕蛇捉七寸的道理。她一個勁的挑撥燕鴻笙道:“燕少爺,你相信我,我這個妹妹絕非良善之輩,你靠近她遲早會被她反噬的。你最好離他遠點。”
燕鴻壓根都沒有聽徐馨的逼逼叨叨。
他的目光一直鎖在念笙的臉上,看到念笙眼底的哀絕,他的心裡泛起巨大的疼痛。
他能體會到她滔天恨意之下,是哀莫大於心死的擺爛和絕望。
若不是被傷害得遍體鱗傷,她怎麼捨得在這事業有成的美好韶華裡,堵上自己的名譽也要把周宴禮他們拉進地獄。
她的恨,她的痛,就好像一隻手翻攪在燕鴻笙的心臟,疼得他心臟揪得緊緊的。
“燕少爺,我妹妹就是仗著你這座靠山,才敢這麼囂張。你這是助紂為虐……燕少爺,還請你懸崖勒馬,不要被她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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