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陸霆川正好撞到他槍口上,說出來的話跟厲景深說的如出一轍,他憋了一週的氣,這下總算能發泄出來了。
白邱璟哼哧著熱氣,眼睛都紅了,不顧周圍還有人,他下手太猛,幾下就把陸霆川打出了血周圍的人想攔都不敢攔。
“白邱璟!”
白邱璟聽不到任何聲音,滿腦子都是發泄,忽然腰上一緊,他停下動作僵硬的回頭看向沈知初。
本就泛紅的眼睛更紅了,很奇怪,明明一直是他在揍人,可在看到沈知初後鼻子一酸一股莫名的委屈湧了上來,他沒出息的抽了抽鼻,擔心被沈知初發現異樣趕緊轉過腦袋,順便鬆開了陸霆川的衣領把他扔在地上。
陸霆川有些狼狽,今天仔細打理過的頭髮現在亂的像個鳥窩,臉青了嘴角紅了,舌尖抵了抵後槽牙,疼的他眼皮子抽了抽。
打不過厲景深就算了,連白邱璟也打不過,武力這種天賦真是折騰人,本以為他能在厲景深手上能過幾招應該能應付得了白邱璟沒想到白邱璟的速度和力道比厲景深還要強。
這還是智障了15年的人,要是沒變傻,那天賦不得是武力天花板?
陸霆川活動了一下肩膀四肢脖子,還好沒斷,不過要沈知初再晚兩步,可能他的手就折在這裡了。
“沈知初也不知道你選男人的時候是不是閉著眼睛選的,一個個的全是暴力份子,看到我這身傷了嗎?莫名奇妙被打,這種男人你可要離遠點要哪天對你動手,能一拳頭把你打死。”陸霆川知道沈知初害怕家暴,一朝被家暴十年不敢談結婚。
他想故技重施在沈知初面前裝可憐,可他忘了,沈知初不是沈清,沈清真心喜歡他他抽一口氣她都擔心的不得了,而沈知初......他就算快斷氣了,她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倒是白邱璟一臉緊張惶恐,因為他也知道沈知初不喜歡暴力,他著了陸霆川的道,要是沈知初真的討厭他離開他了怎麼辦?
他低著頭,像是犯了錯要請家長去學校的孩子,兩隻手不安的握著。
陸霆川繼續火上澆油:“我的牙都被他打鬆了.......”
“怎麼沒打死你。”沈知初打斷,聲音冷的像冰,她看都不想再看陸霆川一眼,抓住白邱璟的左手往外走。
她就進去拿包的功夫這外面就打起來了,怎麼打起來的一想就是陸霆川故意挑事。
白邱璟一聲不吭的被沈知初牽著,看著沈知初的後腦勺,緊繃的側臉,骨節泛白的手,他能感覺到她生氣了。
“初初,你是生氣了嗎?對不起我不該.......”
沈知初一把將白邱璟拽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頭一次用嚴肅的語氣質問他。
“為什麼打架?”
“我.......”
白邱璟剛開口就被沈知初劈頭蓋臉:“你忘記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了?是想出車禍太輕乾脆又斷兩截骨頭?陸霆川嘴賤說話難聽,你不去聽不就行了,周圍還有人,你是想上熱搜頭條?逞一時威風讓關心你的人擔心。”
“可他說的那些話我沒法不去聽。”白邱璟露出苦澀的笑。
沈知初怔怔看著他,隱約能聽到他的嗓音帶著戰栗像是在壓抑什麼。
白邱璟嘴角有些破皮,是剛陸霆川回擊時蹭到的,沈知初伸手想仔細檢視一下他嘴角處的傷,手剛抬起來還沒碰到白邱璟臉一撇躲開了。
“沈知初,我和白秋是不是長得很像?”
沈知初呼吸一窒,一些記憶被翻了出來,她面不改色:“你為什麼知道白秋?”
“陸霆川和厲景深都告訴我說,你隻是把我當做了他的一個替身,我原本也不信的,直到我看到這張照片。”白邱璟說著從上衣裡拿出那張照片讓沈知初看。
“我也沒想到我跟他會這麼像,連嘴裡的牙齒都一模一樣,沈知初我問你,如果我不像他,當初你會多看我一眼嗎?”
沈知初的沉默就是最完整的答案,她不會。
其實一開始就知道的,白邱璟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奢望什麼,他本來想把這件事一直憋在心裡當做不知道,繼續裝傻充愣的去當一個合格的替身,然後自戀的認為沈知初就是喜歡他,喜歡到看著他的臉發呆,吃飯不忘回他簡訊,每晚會跟他道晚安,遇到什麼事第一個想到的人會是他。
“你有幾次盯著我的臉是想著白秋的?”白邱璟雙眼黑翁翁的。
“你第一次來我家那晚我們一起看電影,你忽然靠近伸手摸著我的嘴角,我當時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覺得我是個頭號無敵的大傻子,你當時摸著我的嘴是在想白秋,你最開始不愛叫我的名字是想白秋,還有集團公司名A.W也是你為了白秋創建的,我真的太傻了,這些還要厲景深跟陸霆川來提醒我才知道。”
白邱璟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身子已經冰透,他彷彿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一絲冷,盯著沈知初絮絮:“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就機場,其實那個時候我就感覺到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樣,當時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我們互相有好感。”
他想起往事,嘴角仰起來的笑越來越苦澀,他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沈知初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卡了一根刺一直卡到了心裡,她從未想過把白邱璟當做白秋的替身,他們是長得很像,她當時忍不住靠近他的確跟他那張臉有關係,她想要確認他是不是白秋。
她也有想過離開白邱璟不接近他,但隨後在相處之下,她心裡逐漸被這個人填滿,就算他不是白秋也沒關係。
“白邱璟我沒想過把你當做他的替身。”
沈知初即便沒承認,但也讓白邱璟那顆心如墜冰窖,“可我上面說的你也沒否認,難道你看著我的這張臉不會想起你心裡那個人?沈知初我讓你忘記白秋跟我在一起,我們結婚你同意嗎?”
沈知初盯著白邱璟的臉,腦海裡猛地閃現出一道穿著白色舊體恤的纖細身影,要她忘記白秋,不可能的,她忘不掉,也不可能做到。
她怎麼能忘記那個到死也想著要揹著她回家的白秋?
沈知初穿著單薄的長裙,風吹起裙襬響徹在耳邊,異常沉重,南方的深秋不至於接近冬天的寒冷,可沈知初卻冷的牙齒打顫,她艱難的搖頭盯著白邱璟的嘴:“你的牙齒是因為白秋才拔掉的嗎?”
“是。”
“那你還騙我說,你是為了演戲才拔的。”
“我沒想過騙你。”白邱璟難過的掉眼淚,聲音哽咽沙啞,“我不想當替身也不想離開你,於是我就拔掉了自己的牙齒,這樣你看著我的嘴就不會想到他了是不是?”
“白邱璟,我......”
沈知初的聲音幾不可聞,白邱璟根本沒有為此停下來。
“沈知初我會吃醋我會難過,我怕耗儘你對我的新鮮感,我討厭成為别人的替身,可出車禍這一週我把自己封鎖在臥室裡每日每晚的想,如果我不是他的替身,我該拿什麼來接近你?”
沈知初呆呆聽著,她和白邱璟之間向來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這還是白邱璟第一次向她袒露心意,以這種沉重的方式。
白邱璟紅著眼睛:“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卑微過,從來沒低過頭,沒這麼喜歡一個人,沒這麼沒出息的哭過,沈知初你是我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讓我倒貼的人,你能不能選我一次,我一定比白秋好,比他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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