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她應該做的是穩住厲謹行,順從他的意思,但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免得厲謹行懷疑她。
她還要耐心等下去,等宮擎徹底在J市站穩腳,等他有能力對抗厲謹行,或者厲謹行拿宮擎沒辦法後,她才能安心離開這裡,不然......會牽連到宮擎的。
隻希望宮擎能快一點,之前和宮擎碰面的時候,宮擎就說過,j市那個項目他已經站穩了,不過要想在j市立足可能還需要兩三個月。
兩三個月,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沒到臨產期......算算時間也就是孕期七個月。
七個月,孩子已經大了,早產兒生下來是能活下去的,七個月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能感受到頻繁的胎動,做b超檢查也能清楚看到寶寶的五官,那個時候......就算她給厲謹行下藥離開了,她真的能狠下心打掉孩子嗎?
顧晚秋無法確定。
顧晚秋決定暫時先不要想那麼多,走一步想一步,她要是狠不下心,就讓宮擎推她一把。
顧晚秋深吸一口氣做好決定:“我沒辦法完全相信你。”
“但你現在也隻能相信我不是嗎?畢竟對你來說,生完孩子可以離開這一條,算是你唯一能接受得了的結果。”厲謹行想了想,詢問道,“要簽份協議嗎?”
“不簽,我信你這一回。”是真的相信厲謹行嗎?當然不是......顧晚秋已經知道接下來她該怎麼做了,按照自己的計劃,她遲早會離開的,簽下這個協議,對她來說不不利,還會留下她的把柄來。
“顧晚秋,你還記得我在醫院說過的話嗎?”厲謹行收了收手,調整了一下坐姿,從背後將顧晚秋擁住。
這樣的姿勢很是親熱,多了一份曖昧,懷著孩子的顧晚秋,依舊是小小的一團,他把顧晚秋抱在懷中,長手輕鬆把她圈住,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她的呼吸,還有她頭髮上的髮香,手隔著羽絨服摸著她的肚子。
顧晚秋聲音有些冷:“你在醫院說了那麼多話,我怎麼知道是哪句?”
厲謹行輕笑一聲:“在知道你不想要孩子的時候,我是有過讓你打掉孩子的念頭的,我甚至還問過醫生,你打掉孩子後會不會傷害身體......”
顧晚秋想了起來。
厲謹行又問:“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改變了念頭嗎?其實當時我一直在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你懷孕的事,正好那幾天我很忙,就想著忙完這一陣子就和你說,可你居然騙我,瞞著我和宮擎見面,甚至還想把流產的責任推卸到我身上,讓我產生負罪感,我這人,平時脾氣很好的,但誰要是騙我,瞞著我,針對我......那我的脾氣就大了,我不好過,那身邊人也别想好過,懂了嗎?”
顧晚秋不是很懂。
身後的厲謹行稍稍鬆了一下手,右手放在顧晚秋腦袋上,摸著她柔順的長髮。
“我現在就和你說清楚,你老實點,生孩子之前不要揹著我聯絡宮擎,那我就說話算數,等你生完孩子就放你走,你要是違背了這點,乾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那我隨時改變主意,把承諾你的這些全收回來,到時候,我不僅不會放你走,我還會把你鎖在房間裡,讓你連樓都下不來。”他說話的語調沒有威脅,甚至還帶著一絲溫柔。
顧晚秋脊背變得僵硬起來,如鯁在喉,心底一片冰涼,她喉頭動了動,話止於唇邊又嚥了回去,什麼都沒說。
這一刻,她有過後悔嗎?
倘若她沒有聽宮擎的話,或者說她在家裡再等等,不那麼著急出門找宮擎去醫院打掉這個孩子。
等厲謹行回來告訴她所有的事,那是不是肚子裡面這個孩子就已經沒了?
誰知道厲謹行說的這些是真話還是假話,興許隻是他一面之詞。
顧晚秋沉默的低下頭,半晌後回答:“我知道了。”
都已經嘗過一次苦頭了,厲謹行認為他把話說的足夠清楚,顧晚秋能長記性,這一次他已經算對她格外的心軟了。
外面的煙花聲不斷,思延和思續從外面跑了進來,玩的太瘋,出了一身汗,必須趕緊換衣服,不然在這樣的天很容易感冒,這個季節感冒不容易好。
思延思續一進來,顧晚秋就直接起身,掙脫了厲謹行的束縛,但她還是晚了一步,被思延給看到了。
“爸爸媽媽你們是在抱抱嗎?”
顧晚秋臉上有些不自在,她不想和厲謹行表現出親密的樣子來,哪怕是一絲,也不行。
思延衝了過來,一把抱住顧晚秋的大腿:“我也要一起抱抱。”
顧晚秋摸了摸他腦袋上的熱汗:“先去洗澡把衣服換了,别感冒嗎。”
李嫂牽著思續的手:“思延,走吧,洗完澡看春晚。”
“噢。”思延應下,仰起紅撲撲的小臉蛋對顧晚秋說,“媽媽,我去洗澡了,洗完澡陪你看電視。”
“去吧。”
思延撒著小腿跑到李嫂身邊,跟著她上樓。
後面跟進來的周毅,眼睛掃了周圍一圈,“何添呢?”
“他已經回房間睡覺去了。”
“這麼早?”
“你要是想找他,就上樓,他的房間是最裡面的一間。”
周毅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上樓了,他不像何添,沒點自知之明,喜歡當電燈泡。
一個除夕,過得情緒冗雜,但也算順利過去了,沒有發生爭吵。
在醫院裡養成的作息,九點半顧晚秋就犯困了,等不到思延洗完澡陪她看春晚了,春晚明天看也是一樣的,顧晚秋沒糾結這些,她吃了點東西就回房間裡。
然後警告厲謹行半夜不準進她的房間,然後讓他把她臥室裡的鑰匙拿出來。
大過年的,可以順著她點,等新年過完,他就會提新的要求,兩人睡同一張床。
拿到鑰匙,顧晚秋回到房間,被厲謹行踢壞的門已經換好了,她關上門,把鑰匙插進鎖孔裡面,再反鎖住,這樣就算外面的人拿著鑰匙也打不開門。
關上門後,又想起來,自己房間裡被厲謹行安裝了監控器,她不想打開門出去面對厲謹行那張臉,想打電話,但自己的手機在進醫院的時候被收走了,現在都還沒有拿回來。
沒辦法,顧晚秋隻能打開門來到厲謹行的房間,敲了敲門,半晌後,門開了。
厲謹行進去一會兒功夫,這個時候準備洗澡,衣服都脫下來,赤裸著上身,站在門口,一手握著門把,他生的高,看著都快抵到門沿了。
顧晚秋看著他充滿力量的上半身,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你衣服怎麼沒穿?”
厲謹行解釋道:“我正準備洗澡,你不是回房間打算睡覺了嗎?敲我門乾什麼?”
顧晚秋直接問:“我臥室裡的攝像頭你摘了沒有。”
“摘掉了。”
顧晚秋皺眉沉默,半信半疑。
看她充滿懷疑的表情,厲謹行嗤笑一聲,他就不明白了,他對她真心實意,從來沒有騙過她,對她的好,是旁人都能看得到的?可為什麼顧晚秋就是不相信他,連這樣的小事也要懷疑。
宮擎僅憑一句話就能改變他在她心裡的印象,可以讓他所有努力白費。
倘若有天,顧晚秋恢複記憶,知道宮擎才是一直騙她的人,那她會用對他的方式去對宮擎嗎?
答案......不會。
厲謹行恨自己太有自知之明。
宮擎在顧晚秋那兒就是白月光的存在,而他不過是個替身,白月光回來後,他連替身都算不上,是粘在衣服上的飯粒,是扔在一旁無用的垃圾。
厲謹行沉著一張臉:“信不信由你,你要是不相信也沒辦法,自己找吧。”
得到這樣一個答案,顧晚秋直接轉身回頭,進去後把門關上,看都不看厲謹行一眼。
她在房間裡,真的開始找了,仔仔細細扒著牆面找,不錯過任何一個角落,就連臥室裡的衛生間也沒錯過,誰知道厲謹行是不是變態,會不會在衛生間裡安監控器。
不過找了一圈,用了四十分鐘,也沒找出監控器的影子來。
現在監控器的攝像頭做的很好,針孔攝像頭,可以偽裝,就像宮擎給她的胸針一樣。
如果厲謹行真的騙她了,那就是篤定她找不出來。
她房間裡的東西有些雜,各種護膚品,擺件,還有書架,這些也被她上下找過了,找的滿頭大汗,把原本整潔的房間翻的一團糟。
顧晚秋沒力氣收拾,心裡還有些煩躁。
最後氣餒的躺床上被子一翻把自己蓋在裡面。
躺了一會兒,心情平複下來後,心裡相信顧晚秋是把監控器給摘了。
顧晚秋也拿衣服去洗漱,洗漱出來後已經過十一點了,這是她最近睡的最晚的一次,洗澡的時候都在犯困,出來後躺床上直接就睡著了,這一晚比在醫院睡得好,沒有厲謹行,也沒有雜音,臥室裡的隔音板阻斷了外面放了一晚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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