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李翊心頭的怒火再次湧起,正要開口,陸晚已淡淡道:“我有事想拜托殿下,還請殿下成全。”
李翊看著她,沉聲道:“你說!”
陸晚平靜道:“我知道殿下為我抱不平,但請殿下不要為我做任何事——不論是聶湛,還是沈植,甚至是榮貴妃和那些造謠我的,殿下都由他們去,不要與他們產生糾葛。”
“殿下也安心做自己該做的事,一切如常就好。”
陸晚知道,這個時候,不宜再起其他的事端變故。
更重要的是,不能將他牽扯進來……
陸晚言詞懇切,可李翊的眸光卻冷沉下去。
到了這般境地,她還是不想牽連上他。
她到底是不想依靠他,還是因為自己先前對她的懷疑,讓她傷了心?
陸晚說完,將手從他的手掌裡抽脫出來,疲憊道:“殿下回去吧,我也累了,恕我不留殿下……”
白天裡寺廟裡人來人往,那怕他此刻在她的房間裡,關上房門,她還是心裡不安。
就像他與她,一直是在黑夜裡相見,驟然在白日裡見面,她不習慣,也不安。
她起身替他拿起披風,並打開了房門。
李翊眸光幽沉沉的看著她,想開口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接過她手裡的披風,出門走了……
他一離開,陸晚就疲憊的上床躺下,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先前,她從西北去良安找他,與他坦露心跡,並彼此許下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承諾。
那時,她雖知前路凶險,困難重重,但她心中抱有希望,能看到與他的前路在哪裡。
可經過昨日他的那番質疑,她心裡又迷茫起來。
她原以為經過上次被劫一事後,她與李翊之間,彼此信任,再無猜忌。
可明顯是她的一廂情願,李翊他做不到。
偏偏她的身上又揹負著太多秘密,這些秘密就像附著在她身上的傷疤,而他的質疑,不止會讓這些傷疤被重新揭開,還會讓這些傷疤加倍的疼痛,惡化,經久不愈,令她痛苦難堪。
她今日能在他面前應付一次,那下一次她又要如何應對?
這一次他相信了她,下一次他還會再相信嗎?
而他們之間的感情,又經得起幾次這樣的考驗?
君王之愛,本就易逝,若是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往後,一點風吹草動,都足以要她的性命。
當初,她賭上了一切,包括性命與他在一起,可若是他做不到對她兩不相疑,她還要將自己的一生交付給他嗎?
……
離開禪寮,李翊從後門離開常華寺。
長亭小心的察看著他的臉色,見他臉色冷鬱,大抵猜到他沒能求得姑孃的原諒,不由越發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
李翊冷冷瞪了他一眼,“之前不是很能說,這會子啞巴了?”
長亭:“屬下該死。”
李翊眸光冰寒:“暫且饒你一命,你親自去聶府一趟,將那些畫像,統銃銷燬掉,一張不許留!”
若不是顧忌著她,不將事情鬨大,以他的性子,會一把火燒了整個聶府。
“還有,派人監守好整座常華寺,她的飯食茶水,要一一查驗。”
以榮貴妃歹毒的性子,她既然出手,絕不會隻是罰她抄個書這個簡單。
長亭應下後,遲疑道:“那姑娘這邊,可要讓蘭草去幫……說說好話?”
李翊甩袍往山下走,冷聲道:“不需要!”
他才不會慣著她。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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