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帝沉沉凝著他,好半晌才笑道:“你個老東西,鬼精一樣。那你說,若是如他所願,將嘉和郡主賜婚給他,他會不會真的就回去西北,再不回來?”
晉帝昨晚思忖半宿,想著要如今處置睿王?
睿王這幾年在朝堂中勢力頗大,如今還有南安王支援,即便是晉帝,也不能隨便動他。
甚至,在沒有十全的把握之前,晉帝還不能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若是逼得他狗急跳牆,事情反而麻煩。
所以思來想去,惟今隻能先將他的勢力逐步瓦解,才是上上之策。
而若是能將聶湛的支走,無疑卸了睿王的一隻臂膀,將來要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高公公心頭一跳,正思忖著如何回答之時,門外宮人來報,翊王來了。
晉帝眸光微閃,讓宮人請李翊進來。
高公公連忙退到一旁,默默舒下一口氣來。
李翊進來,一行完禮,晉帝就將上次查睿王的密報扔到他面前。
“他果然起了心思……”
彼時,晉帝坐在南窗下的軟榻上歇息,面前焚了一爐醒神的佩蘭香,淡雅的香味在空中瀰漫,淺白如塵的煙霧籠在案前。
晉帝的面容掩映在煙霧中,看不真切。
李翊接過密報看了一眼,道:“父皇準備如何處置?”
晉帝長歎一口氣,道:“畢竟父子一場,朕不想做得太絕情。”
李翊讚成道:“皇兄在朝中經營多年,手中勢力不可小覷,若是父皇將他逼得太急,反而容易趕狗入窮巷,逼他造反,所以此事需得徐徐圖之。”
晉帝點頭道:“所以朕打算將嘉和郡主賜婚給聶統領,讓聶統領帶她回西北,如來一來,睿王少了助力,不敢再胡來,而你也可以眼不見為淨。”
李翊一聽,就明白過來,昨晚郡主府門口發生的事,父皇都知道了。
果然,父皇還是不相信他們,派人在盯著他們……
面上,他神情如常,提起茶壺給晉帝和自己各斟好茶,閒閒道:“父皇此法倒是不錯,隻是她剛剛與兒臣分開,若是此時將她賜婚,隻怕會惹來人詬病,說大咱大晉皇室,隻會靠女人來成事。”
晉帝盯著他:“那照你說,要如何處置?”
李翊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兒臣覺得,將聶湛從皇兄身邊支開,隻是一時之策,並不能解除危機,且容易打草驚蛇。”
晉帝擰緊眉頭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李翊道:“兒臣算過了,那怕皇兄手裡沒了禁軍大權,但他手裡還握著安南王和他自己的親兵,以他手裡的兵力,若是要造反攻城,足以與京/城守兵耗上半個月以上。”
“半個月的時間,足矣讓聶湛帶兵從西北殺回來。”
李翊並非嚇唬晉帝,這些,他都還未算上羅衡背後主子的未知勢力。
如果李睿真要反,背後之人定會先全力支援李睿,等李睿成功後,他們再做最後的黃雀。
晉帝的臉色不覺白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不是將聶湛支走,而是說服他向父皇投誠,最後為父皇所用。”
晉帝點了點頭,但又遲疑道:“可聶湛是睿王提拔上位,他豈會輕易背叛睿王?”
李翊道:“此事,父皇交給兒臣,我去收服那個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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