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倒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從大長公主嘴裡聽到這樣的話。
但她知道,大長公主今日喚自己過來,絕不是來給她說奉承話的。
如此,陸晚沒有再多說什麼,再次問道:“祖母喚我過來,有何差遣?”
談回正事,大長公主面色凝重起來。
她掀眸看了陸晚一眼,沉聲道:“聽聞前太子有免死金牌護身,留下一條命來。對此,你有何看法?”
陸晚神情微微一頓——大長公主的話,讓她頗是意外。
在來鎮國公府這一路上,陸晚猜想過大長公主喚她來的目的,以為她是想讓自己出面,去李翊面前替她和鎮國公府求情。
轉念間,她心裡已隱約明白過來。
面上,她道:“有時對一個人最重的懲罰,並非取其性命。”
李照此生最引以為傲的是他嫡長皇子的身份,最放不下的是他前太子的身份和地位。
他的執念之深,深到連與他有關聯的陸佑寧都不肯放下。
有時,陸晚也會想,李照數次破壞陸佑寧的婚事,不許她與賈策在一起,到底是因為真的愛她,還隻是因為陸佑寧前太子妃的身份,是他執念之下,一迸要保留下的一個象征?
陸晚覺得這個答案偏後者居多。
而今,隨著羅衡那張‘真容’被揭露,撕碎了他最後的希望,李照也徹底失去了他最引以為傲的身份。
李照心比天高,他如今的下場,即便沒有將他關在天牢,哪怕放他出來,他也是生不如死了……
聽陸晚說完,大長公主卻沒有吭聲,眉心蹙緊,端起茶碗,緩緩颳著漂浮的茶沫子,似在躊躇著要如何開口。
陸晚並不催促,靜待她開口。
良久,大長公主知道逃避不掉,終是開口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這一輩子完了,可本宮卻不能讓鎮國公府毀在他手裡。”
大長公主早就想過了,若是李照當場斃命,那她之前幫前皇後和他做過的那些事,就會隨著李照的死,一迸泯下了。
可如今前太子沒死,以大長公主對他的瞭解,李照苟活下來,隻怕不會甘心在大牢裡呆一輩子,他隻怕會拿之前的事威脅她出面撈他出來。
可如今她自身難保,沒有能力,也不敢再得罪皇上與翊王去幫李照了……
所以最後的結果,大長公主已經預料到,那就是李照會將她之前做過的事,都抖到皇上那裡去,拖著她和整個鎮國公府去死。
想到這裡,大長公主端著茶碗的不由抖了抖,一股寒意從頭涼到腳。
放下茶碗,她定定看著陸晚,道:“你還記得之前李照寫給我的那封威脅信嗎?”
陸晚心裡已一片瞭然,點了點頭:“記得!”
大長公主嘲諷一笑,眸光幽然道:“你之前說得沒錯,本宮落在李照手裡的把柄,不止欽天監那一件。”
“而以李照行事的手段,他必定會像上次一樣,拿之前事威脅本宮。”
“所以李照必須死!”
陸晚勾唇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大長公主切切望著她,咬牙道:“二丫頭,隻有李照死了,才能真正的保全鎮國公府,所以這件事,你一定要做。”
陸晚眸光冷下去,“祖母憑什麼認為我會替你做這件事?”
大長公主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做,隻要你幫了祖母和陸家這一次,本宮會出面,替翊王解決一樁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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