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他們說話嗓門還大,也不掩飾。
此時,不曉得其中誰人高聲感慨一句,“真好吃啊!”
連二樓都聽見了。
紫蘇皺眉,“這影響到其他客人了怎麼辦?”
即便不想招待京機衛,也不能公然趕客,更不可能讓他們回去換一身常服再來。
這會兒,女掌櫃也上來了,“東家,好多顧客離開時,都跑起來了,避瘟神似的。”
“他們若隻來一次倒還好,若還來,可真的吃不消,顧客被他們嚇得跑光了,”紫蘇氣憤道,“二公子不是在京機衛任職嗎?要不請他內部溝通一下?”
沈桑寧垂眸思忖,看向女掌櫃,“大堂的客人,今日一律打八折,再送份糕點。”
說完,才對紫蘇道:“你去平陽侯府,請虞綿綿來,就說我請她吃飯,有新的字畫送她。”
紫蘇眼睛一亮,“您是想通過表小姐,讓平陽侯來管束這些人?”
京機衛在京城,向來是橫行慣了,但再橫行,也總有人能管。
誰都能來意滿樓吃飯,但穿著飛魚服嚇到其他顧客,這是沈桑寧無法忍的。
紫蘇馬不停蹄地趕去了虞府。
待紫蘇請來虞綿綿時,這些京機衛還沒吃完,他們又叫了一桌菜。
虞綿綿穿的一襲淡紫色紗裙,髮簪上的紫寶石閃著光,揚著頭,看也沒看大堂裡的人,直接就要去樓上。
這時,沈桑寧從樓上下來,“表妹,樓上沒位子了,我們坐大堂。”
虞綿綿勾著的嘴角往下一拉,“什麼,表嫂請我吃飯,都不預留位子的嗎?”
虞綿綿什麼時候坐過大堂啊,當即轉身要走。
“表妹,”沈桑寧拉住她,“來都來了,晚些我還有好東西送你呢。”
虞綿綿緊抿的唇,擰著眉點了點頭,“好吧。”
沈桑寧帶著她走去了角落的位子,稍微清淨些,她不情不願地跟著,走路時露出精緻的繡鞋頭。
是繡衣閣的樣式。
沈桑寧剛看見,虞綿綿就彆扭地收回腳,將繡鞋掩在裙子下,坐在了座位上。
“表嫂難得請我,是有什麼事跟我說嗎?”虞綿綿忽然問。
沈桑寧想起一事,“你表哥可有讓人給你帶信?”
那日,謝霖讓給的信,應該是給了吧。
豈料虞綿綿一臉疑惑,“什麼信?表哥還會寫信給我?”
“我說的,是謝霖。”沈桑寧看她誤會了。
虞綿綿還是不明所以,“我沒收到謝霖表哥的信啊,不會是被大表哥扣押了吧?”
沈桑寧回憶一番,難道裴如衍將信件的事給忘了?
這麼靠譜的人,難得不靠譜了。
她正要回答,卻被一道氣憤的聲音打斷——
“老子平生最痛恨靠關係上位的人了!”
沈桑寧和虞綿綿的目光不約而同望去,隻見隔著幾桌的位置,京機衛中有一位長鬍子喝大了。
長鬍子還在不平,“咱們老大十七歲就進京機衛,各方面能力都出色,至今十年,好不容易混個七品總旗噹噹,可那點微薄俸祿給他老孃看病都不夠,就這樣還不肯收一分賄賂,為了升官,有危險都衝在前面,今年眼看著就要升百戶了,結果倒好,來了個世家子弟直接頂了名額。”
旁邊幾人聽得一陣沉默。
年紀最小的那個點頭:“今早,老大還把肉包子裡的肉分給我吃。”
其他人附和,“老大確實重情重義,可惜這京城遍地權貴,我們混個十年都混不出頭的,我都替老大叫不平。”
幾人的嗓門還都挺大,要不是周圍顧客走了大半,真是讓大夥聽八卦了。
沈桑寧正聽著瓜,長鬍子突然一拍桌子,力拔山河,桌子都險些承受不住。
長鬍子放下筷子,“裴徹那廝,國公府的公子了不起啊,進京機衛兩天就當上百戶!”
“我們一定要給老大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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