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下,依舊一片沉寂。
蘇蒹葭隻覺得眼前一黑,死死咬著唇瓣,硬生生逼著自己沒有倒下。
“所有人都加快速度,我堅信他們還活著,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們給救出來
所有人卯足了勁兒,在與死神賽跑。
蘇蒹葭的十根手指,全都血淋淋的。
十指連心最疼不過,可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疼,她的動作比任何人都要快。
雨還在下。
時間彷彿靜止了。
堆積如山的廢墟,一塊塊被移開。
所有人都秉著呼吸,一眼不眨,搜尋著沈鶴亭和蘇衍的身影。
突然,一個巡城司的侍衛大喊了一聲:“侯爺在這裡
他話音落下。
所有人第一時間圍了過去。
隻見一片焦黑之中,沈鶴亭被壓在倒塌的房梁下,他身下滿是血水,己經和西周的雨水融為一體,混著黑灰,己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來。
蕭戰一看,眼睛都紅了,他粗著嗓子,“侯爺身子,還護著一個人,是蘇少爺!”
就是這句話,讓蘇蒹葭瞬間破防。
她踉踉蹌蹌,用手撥開擋在她面前的人,一眼就看到,被壓在房梁下的沈鶴亭,還有被他護在身下的阿衍。
“侯爺……”她再也忍不住,滾燙的眼淚磅礴而下。
“快救人呀!”說完這句話,她用力捂著自己的唇瓣,拚命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沈鶴亭,他,怎麼這麼傻?
大雨傾瀉,他護著阿衍,倒在房梁下,這一幕,深深的刻在蘇蒹葭的腦海中,讓她此生再難忘記!
蕭戰一馬當先衝上去,與眾人七手八腳移開壓在沈鶴亭身上的房梁。
蘇蒹葭這才清楚的看到,他傷的到底有多重。
他之前就被火給燒傷,掉落的房梁,又重重砸在他身上,他整個後背,皮開肉綻,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有幾處,甚至深可見骨。
她是心彷彿被針紮一樣,細細密密疼了起來。
“侯爺,侯爺你醒醒啊!”蕭戰衝上去,與幾個侍衛將沈鶴亭抬了起來。
蘇衍露了出來。
他身上除了有一點輕微的燒傷,再沒有别的傷。
“阿衍……”這一刻,蘇蒹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來,是欣喜?是愧疚?還是苦澀摻了蜜糖,苦中帶甜,叫她方寸大亂。
幾個人用最快的速度,將沈鶴亭與蘇衍抬回房中。
鄭太醫一首候著,他第一時間上前給他們診治。
幸好,兩個人都沒有性命之憂,隻是沈鶴亭傷勢比較重,而蘇衍隻是輕微的燙傷,外加被嗆暈了。
鄭太醫給沈鶴亭包紮之後,又給他們開了藥。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蘇蒹葭,“夫人,侯爺本就餘毒未清,再加上這次傷得不輕,他夜裡八成要發熱的,萬不可掉以輕心,一旦他起了高熱,夫人定要第一時間叫人請下官
他這才看到蘇蒹葭血淋淋的手指,不由得嘶了一聲,“是下官疏忽了,還請夫人伸出手來,下官這就為夫人處理傷口
“不過一點小傷而己,就不勞煩鄭太醫了,一會我自己處理下也就是了蘇蒹葭拒絕了,與沈鶴亭的傷相比,她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鄭太醫沒有多言。
沈鶴亭受了傷,不宜挪動,隻能暫且先留在蘇家。
蘇蒹葭叫人給老夫人說了一聲。
沈追派人在老夫人身邊亂嚼了一通舌根,老夫人原本非要親自去蘇家一趟的,正好蘇蒹葭派人回來給她報信,這才把她穩住。
饒是如此,她還不放心,派了身邊的婆子,去看了沈鶴亭一眼。
沈鶴亭昏迷不醒,背後的傷己經包紮好,一時也看不出個輕重來。
阮氏身子虛弱,倒是蘇衍最先清醒過來。
“阿孃!”他嘴裡喊著阮氏,一睜開眼便看到蘇蒹葭,他的嗓子被煙燻傷了,嗓音猶如被砂礫磨過一樣。
“阿孃沒事,你别擔心,倒是你,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蘇蒹葭轉身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蘇衍驟然從榻上驚坐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姐夫呢?他怎麼樣?是他替我擋下掉落的房梁,救了我一命
這些蘇蒹葭都知道,可聽他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控製不住輕顫了一下。
“他人還沒醒,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鄭太醫己經看過
蘇衍不放心,非要去親自看他一眼才行,蘇蒹葭隻能扶著他,去了一趟沈鶴亭的房間。
等回來後。
蘇蒹葭才開口問道:“阿衍,你可知道阿孃房中為何會起火,還有,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蘇衍皺眉,“阿孃說,是帷帳被風吹到燭火上,這才著火了,等我衝進去的時候,火勢己經很大,所以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蘇蒹葭聽後沉默不語。
她可不信,這隻是一個意外。
可究竟是誰,竟有這麼大的本事,她己經叫人花重金,請了這麼多護院,而且還有沈鶴亭派來的人。
想要混進來,並不是一件易事。
如今沈追與沈觀山鬥的你死我活,隻怕騰不出手來。
沈青芷跟一條喪家之犬一樣,她就更沒有這個本事了。
至於寧安公主,她還不屑如此!
是誰,要置阿孃與阿衍於死地?
“夫人己經清醒過來,請小姐過去一趟就在那時,青玉走了進來。
蘇蒹葭起身就走。
阮氏的臉色難看的厲害,她一臉後怕,一見蘇蒹葭便握住她的手,“蒹葭,有一件事,阿孃藏在心裡很久了,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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