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舔唇
沈鹿寧回到忍冬院時,秀玉正在院子裡和其他丫鬟閒聊,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回來,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想起劉管事說的那番話,她多少有了點眉目。
“秀玉姑娘。”
“奴婢,見、見過小姑母…”
秀玉對她的態度已和之前不同,張牙舞爪的模樣不再有,取而代之的是乖順、恭敬。
還有一絲絲不知從何而來的心虛。
“上回你說,聽到郎中說我的身子早就被…被什麼?”
“不、不…奴婢隻是一時昏了頭,說出大逆不道的胡話,其實奴婢什麼也沒有聽到,求小姑母放過奴婢!”
先前還一口一個賤人罵著,現在卻這般膽怯。
沈鹿寧篤定她心中有鬼。
爬床三少爺的那些話,十有八九是秀玉傳到劉管事耳朵裡的。
但她目前還沒有證據,不能打草驚蛇。
“我們都是三少爺院裡的人,理應和和睦睦,莫要給三少爺添麻煩才是。”
“小姑母說得對,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沈鹿寧沒繼續刁難她,放她離開,回了臥房。
這事急不得,她得好好計劃。
臥房裡,雪棠旁若無人躺在美人榻上,捏起烤栗往自己嘴裡丟,瞧見沈鹿寧進房她才慢悠悠起身。
“小姑母,奴婢適才去後廚取回膳食,放在桌上了。”
這幾日,雪棠許是看出她在侯府的地位,不再像先前那樣尊卑有别,也不會特意去伺候她。
把自己當成這屋裡的主人。
這樣沒什麼不好。
橫豎她身份低,用不起殷氏院子裡的下人。
放下紙墨,沈鹿寧打開食盒,雪棠也湊了過來。
從來沒有下人與主人同坐的規矩,這意味著雪棠已不把她當做主子來看。
“今兒有白炸春鵝啊,奴婢可喜歡這道菜了!”
說著,她擅自從食盒拿出飯菜,動作太過著急,砰的一下撞到沈鹿寧身上,飄香的春鵝撒了一地。
雪棠頗為可惜地皺了皺眉,說:“都臟了!小姑母身子初愈,吃不得太過油膩的東西,剩下的肘子和冬筍奴婢替小姑母分憂!”
她奪過沈鹿寧手中的食盒,留下碗稀粥水,一溜煙就沒了影子。
沈鹿寧舔了舔乾裂的雙唇,扶腰蹲下,用手撿起地上的春鵝。
輕輕吹走上邊的泥灰,送進嘴裡。
真好吃。
瞬間,心底裡所有複雜的情緒一湧而上,如潮水般淹沒她,難過、屈辱、驚恐…交織在一塊。
沈玄鶴就是這時出現的。
他進庫房找到劉管事,將人潑醒,又嚴刑逼問出事情的經過。
旋即怒火沖天,疾步回忍冬院。
看到她紅著眼眶,一邊任由淚珠滴落,一邊撿起地上的春鵝吃,怒火被無聲無息澆熄。
心軟了下去。
沈鹿寧似乎注意到有人在門口,抬起又紅又濕的眼睛,無助可憐,像極了隻被殘虐的幼獸,怪惹人心疼的。
她看清來者何人,眨眼間,所有複雜的情緒都變成害怕。
這一小小的眼神轉變,叫沈玄鶴剛熄滅的怒火猛地高漲,燎遍全身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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