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她要死了
沈鹿寧沒聽過鐘祿姞這個名字,隻能說先替他記著,若是日後有訊息,她會想辦法聯絡他。
黑衣人本來也沒對她抱有希望,但看她這般認真,便給了她一根串著枚特製銅錢的手繩,告訴她隻要把手繩拿到朱雀街街口的方記首飾鋪,就能找到他。
她收下後,湖對岸傳來很大的動靜,她擔心蕭王的人很快就會追過來,顧不得其他,站起身就要走。
黑衣人看到她起身時的那一瞬,不由得輕咳出聲,旋即别過臉:“你打算這樣走在街上?我估計你還沒回到家,就會被哪個下流的東西擄走。”
沈鹿寧驀地低頭,這才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她身上的白裙早已被水浸到濕透,最裡邊那件遮羞布看得清清楚楚。
若是這樣走在街上,她真是醜態儘顯。
“少俠,能否再求你幫個忙?”
“說罷。”
“把你身上的鬥篷借我一用好麼,要是我還有命活下去,我一定還你。”
黑衣人倒是很慷慨,二話不說就脫下鬥篷丟給她,咻地一下躍上房頂,不見人影。
沈鹿寧披上黑鬥篷,戴好帽兜,又朝他離開的方向認真磕了幾個頭,腳步匆匆離開。
她雖是第一次外出,但她從小記憶力就很好,自從幫沈玄鶴描繪樾國的堪輿圖後,這裡的每一條道路和佈局,都印在她的腦海中。
朱雀街離侯府不算遠,隻要往東直走,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回到永寧侯府。
可她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就算回了侯府,她又能如何解釋?
殷氏會認為她被山匪擄走,奪了清白,為侯府名聲著想,說不準會賞她一條白綾,以正侯府風氣。
回去是死路一條。
她選擇往南邊直走。
南邊是校尉營的方向,雖說路程比永寧侯府遠,但她現下唯一能求生之路,就是找到沈玄鶴。
然而,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在畫舫時,她已疲累不堪,方才跳湖後,湖水過於寒冷,她身上的藥物勉強能被壓下去一段時間。
現在獨自一人光著腳走在凹凸不平的路,腳底似乎被磨破皮,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疼。
這股疼痛牽扯到她全身,不知為何藥性又隱隱作祟,那些燃著火的蟲子似乎又出現了。
沈鹿寧難受地喘氣,她每撥出的一口氣,都帶著火一般的燥熱,身上的水分好像都燒乾了。
周圍可視的一切不再是黑漆漆,而是猩紅一片,和地獄沒什麼區别。
她再忍受不了,無力地滑落在地,趁意識尚在儘力縮到角落,不讓任何人發現自己。
五臟六腑像是直接被放在火上烤,骨肉都要燒成灰燼。
此時此刻,她寧願自己被一刀砍死,也不願承受這鑽心蝕骨的折磨。
噠噠、噠噠......
她好像出現了幻聽,耳邊有騎馬的聲音,那騎馬聲愈來愈近,近到好似在她身邊停下。
馬背上的人躍身而下,好像在喚她的名字:“沈鹿寧!沈鹿寧,醒醒!”
這聲音......
“沈......玄鶴?-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