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風雨無阻,吃的穿的用的從不曾少過,連護膝都記得,你長兄救下了我們的命,她護了我們衣食周全。整整六年,你連來看一眼都不曾,既當初沒來,如今更不該來,你為著蘇家來,我今日便替大郎應下了,不論是你公公還是你夫婿,大郎隻保舉一人,看是你公公想升官還是你夫婿想當官,等想好了便遞個信兒來,以後你和溫家便在沒關係了。」
「她陳寶銀日後若做不了我溫家的掌家大婦,便是我溫家唯一的大姑奶奶,不論到何時,溫家的主她也做得。明日天一亮你便去吧!今日你同溫家的緣分便儘了,溫家再不欠你的,日後你過的是好是壞,全看你自己了。」
屋裡除了呼吸聲,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安靜得有些瘮人。
玉娘撲倒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阿孃,你聽阿爹說的什麼?竟不要親生的女兒了,阿孃,你說話呀!」
「你阿爹的意思便是我的,去吧!我累了,想睡了。」
阿嬸看起來確實累了,玉孃的力氣哪裡有我的大?我下了床連扶帶拉地將她送回了屋子,她扯著嗓子嚎哭得驚天動地,兒子睡在床上哭也不管了。
我今日對她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反手給了她一巴掌,總算安靜了。
「悄悄告訴你,你若還想賴著溫家,阿叔答應的事也能不作數你信是不信?」
她似乎是被打蒙了,我貼在她耳邊說了這樣一番話,她似忽然又醒了過來。
赤紅著眼想要打我,我抓住她的手。
「我這人不僅脾氣不好,還總愛同旁人作對,我便先尋個人將你那夫婿給宰瞭如何?到時你是要在蘇家守寡還是回孃家?可你那時早就沒了孃家,想想你那婆母,若是到時候她知道是你害死了她兒,她會不會撕了你?我若是你,便見好就收。你長兄能走到如今溫家人能活下來,你不知他都捨棄了什麼,你既不曾心疼過他,又有什麼資格伸手來摘他用血肉種出的果子?」我伸手一推,她便摔在了地上。
第二日一早玉娘就走了,我起得晚,連面都不曾見著。
將養了十幾日,兩個老人家慢慢都好起來了,家裡再沒來過一個人,溫肅派人來接他們,十年未見的兒子,怎會不想?
沒什麼收拾的,坐了馬車便能走。
「我說的話你可都記下了?到了京城可不比這裡,定要聽阿孃的話,待阿姐回老家成了婚,來了汴京就來京城接你,你便住在阿姐家,想住到何時便住到何時,阿姐養著你。」
這是我哄寶珠的話,她哭著不肯上馬車,我便笑著哄她,我也不知再見她是何時,或許那一日我真的嫁了狗蛋,終於能將他放下時吧!
馬車載著溫家人遠去,似帶走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躺了整整兩日,收拾了行李吃了一頓飯,將鋪子留給何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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