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

廚房裡開了火，宋襄和顧漣就站在廊下說話。

倆人從剛入帝都時就做了朋友，彼此訴說過的心聲無數，走到今天，無儘的感慨還是隻有說給對方聽才安心。

“漣姐，我昨晚做夢，夢到這一切都是假的，一下子就嚇醒了。”

顧漣往手裡吹了口熱氣，“我也做過這種夢了，夢醒了，後背上都是汗。”

所得到的一切，已經遠遠超過預期，任誰都會覺得不現實。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沒原諒陸澤琛，或是陸澤琛當時沒找到我，我在外面生下年年，那會是怎樣的狀態。”

宋襄沉吟片刻，說：“不會的，陸澤琛一定會找到你。”

她說起顧漣走後，陸澤琛作的那些死，在醫院胡來，去打地下黑拳，簡直要瘋。

顧漣聽著，覺得似乎像是陸澤琛做的事。

“襄襄。”

“嗯？”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一切變化，都是從你離職開始的。”

宋襄想了下，笑道：“好像是。”

“離職如果還有福利或年終獎，你這應該屬於史上最高的後續福利了。”

宋襄搓搓臉，臉上紅撲撲的，想起這兩年多以來的一切，眼底浮現笑意。

嚴厲寒，就是她拿到的最高福利。

顧漣瞥到她手上的藍寶石手鍊，說：“嚴厲寒送的？”

宋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啊……嗯。”

“看你一直戴著。”

宋襄點點頭，興致滿滿地跟顧漣分享手鍊的來曆。

顧漣聽著，覺得有點玄幻，“嚴厲寒坐過有雞屎的拖拉機？”

宋襄聳聳肩，說：“我們結婚時不是請了那個於老太太嘛，他後來想起這事兒，還給那村子捐了錢，把路給修了，正好夠汽車開進去。”

當時那傢夥怎麼說來著。

嗯……

願天下拖拉機從此隻拉雞不拉人。

顧漣聽得直笑，“他還挺幽默。”

“他其實可逗了。”

“太太，餛飩好了。”廚房裡有人喊。

宋襄轉頭問：“粥呢？”

“也好了，都是現成的，加點料就行。”

倆人停止說笑，進去看了一下，然後直接把鍋給端去了剛才的院子。

走到廊下，正看到黎櫻縮在角落裡打電話，臉上表情有點扭扭捏捏，手指不停地摳著花盆裡的泥土。

宋襄和顧漣相視一眼，心照不宣。

熱騰騰的餛飩和粥進去，果然引起熱銷，大家都來了一碗。

陸澤琛：“看看，我們家顧漣煮的這粥。”

顧漣不想說，是廚師做的。

其餘人也沒功夫聽他秀。

嚴厲寒不想在老婆的廚藝上跟他多做饒舌，餛飩到手，先餵了宋襄一口，占據道德製高點。

屋內瞬間多了碗筷勺子碰撞的聲音，夾雜著麻將的聲音。

肖笙手氣好，一家贏三家，面前堆滿了錢。

她難得跟好運掛鉤，臉上激動得都泛紅了。

宮世恒坐在她身邊，說：“手氣真好。”

肖笙點點頭，把錢都塞給他，“嗯，肯定是因為你在，你運氣好，所以我才運氣好。”

對面，虞天宇看著這畫面，覺得牙有點酸。

正巧，汪芙雪還拍了下他的腦袋，讓他用點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