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輕呼道：“你騙我！”

“五十步笑百步。”封九晞勾了勾唇，睇了她一眼：“我猜的沒錯，你是白家的人，真正的薄時衍也藏在白家。他不放心寧暖暖的安全，才說動你，讓你在她身邊當助理，實則是在他無暇顧及的地方，保護好她的安全。”

“……”

白若聽得語噎，不能說八九不離十，那根本就是絲毫不差嘛！

封九晞見白若睜圓了眼，一臉被說中的模樣，抿了抿唇：“看來我說對了！”

白若不由怔了怔。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封九晞自顧自開口道：”真不知道薄時衍是怎麼選人的？選了你這麼個腦袋瓜不機靈的？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都不需要你開口，你心裡想什麼，從臉上就能看出來！放在身邊也不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底牌都被人掀乾淨不算，現在還被這男人指著鼻子罵傻。

白若怒了。

反正打不過，打不過就打不過，打不過就破罐子破摔了。

“你說誰不機靈？我腦子機靈著，武力也高著呢！”白若被激得脫口而出：“今天暖暖姐被人潑硫酸，還好我反應快。”

這件事事發到現在隻有一個小時。

封九晞還不知道，聽到白若這麼說，臉色凝重起來。

“寧暖暖沒事吧？”

“有我在，我當然不會讓她有事呢！”

潑硫酸這種屬於下三濫暗算手段，習武之人隻不過比普通人多一些警覺，並不能真正做到防患於未然。

封九晞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白若：“你呢？受傷了沒有？”

“才沒有！我那麼厲害，暗算也沒用。”

白若想著乾嘛告訴這瘋子，自己受傷的事情？

況且，這瘋子就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炸彈，今天被她逮住了，也許今晚這條命就沒了。

“你…你對我想做什麼？”

“猜猜看。”封九晞轉了轉自己的手腕：“不是說自己聰明機靈嗎？在我面前展現下。”

“你不想殺我，也不是真的認為我笨，對不對？”白若沒有往後退，而是更近地看向封九晞：“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他不是壞人，你也不是。你也很在意暖暖姐的，不然也不會聽到有人朝她潑硫酸時會那麼緊張。你之前那藥是嚇我的，根本不是毒，也沒有其他的副作用，你那時候大概就猜到我是白家人。你想著我既可以保護暖暖姐，還可以被你當作魚餌來用，說不定還能知道他的下落……”

橫豎都是猜。

她生她死，都捏在這男人手裡。

反正說真話是死，假話是死，不如如實去說，聽天由命，不過她是不可能出賣慕大哥和暖暖姐的，真有什麼，她寧願拿命來換。

封九晞之前這麼問，並非試探，純粹就是尋她開心，卻沒想到這小丫頭會這麼說。

他沒有薄時衍那樣的好命。

能夠脫離那人的掌控，在夏國以薄時衍的身份活著。

他自以為的逃離，卻逃不過身體裡被那人下了定期會發作的毒，每個月都會被抽走半升的血液去做研究。

他殺過很多人，不無辜的，無辜的都有。

黑與白，很少有人會是單純的白，或者是單純的黑。

可他就是！

黑得徹頭徹尾，與“好”這個字完全沾不到邊。

封九晞抬手，掐住白若的臉頰，惡狠狠地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是誰？你自以為很瞭解我？”

白若的臉被捏得有些變形，疼歸疼，眼眸卻一眨不眨地凝向封九晞，認真地問道。

“我確實不是你的誰，可我…說得哪裡不對嗎？你要是真的那麼壞，上次就能殺了我，沒必要將我留到現在，剛剛還關心我是不是被濃硫酸潑到了？真正的壞人，是對任何事，對任何人都不會有憐憫的。”

白若栗色的瞳孔很乾淨，純澈得不沾染任何雜質。

“你有憐憫心的，你關心暖暖姐，也關心我，你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壞。”

封九晞鳳眸複雜道：“你再說，信不信我捏爛你的臉？”

“不說不說了。”

“你要是再說這種沒有的事，我一定會捏爛你的臉。”

“知道了，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封九晞放開白若的臉頰，她連忙用小手兒撫了撫被捏紅的地方，小嘴兒輕嘟著：“捏也被你捏了，我的來曆也被你試探出來了，你放我走吧！殺了我對你沒什麼好處，而且你也是真心希望暖暖姐安好吧，那就放過我這條小命吧！”

這話有點委曲求全，可在性命當前，白若想著伏低做小就做吧。

等真的安全了，還怕沒機會罵，到時候想怎麼罵就怎麼罵！

“放過你可以，每天為我抄一遍《金剛經》。”

“你……”過分了！這要求過分了！

“反正你每天都要陪她進出這裡，你把你抄寫的經文放在門口那個郵箱裡，我每天都會檢查。從今天開始，哪天斷了，哪天我就來取你的命。”

白若呼吸都不暢了：“……”

“還不走？”

“走走走，我現在就走。”

正在她覺得晦氣，想著趕緊開溜，身後又傳來男人的聲音：“按時塗她給你的藥膏，不要偷懶。”

白若眉頭緊皺，心裡很不甘心。

他…怎麼那麼聰明，就跟她肚子裡的蛔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