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的背抵著冰涼的車窗，慌亂地轉眸。

哪怕知道這世界上有這麼喪心病狂的試管嬰兒實驗，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無法相信。

像到了極致。

她卻也可以肯定…他絕不是她認識的慕寧。

“我說什麼了？”白若目光狡黠一閃，無辜地笑：“我腦子不太好，記不住自己說過的話！可能我連人都認錯了！那個……你往後退一點，我要走了。”

封九晞眸色一黯，面無表情地收回自己的胳膊。

震懾人心的壓迫感突然撤離，白若隻覺得緊繃的心絃總算鬆弛下來，連著呼吸都暢快了許多。

“謝謝……謝謝……”

白若飛揚著唇，正打算溜走，卻被封九晞抓住了胳膊。

“你……你要做什麼？”白若臉色大變。

出於本能，白若第一反應是想運功掙脫男人的桎梏，但轉念想到慕大哥現在的處境，她瞬間就放棄內力轉化，裝作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白家的古武之力不難分辨。

如果這個男人順著白家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再聯絡剛才她露出的慕字，慕大哥就危險了！

他還有棋要下。

自己不能成為阻礙他棋盤的牽絆。

“你…放開我……你要做什麼啊？”

封九晞不答，不怒，隻是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彷彿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目光是這樣，手上的力道更是加了又加，像是要捏碎她的手骨。

沒有憐香惜玉。

他…純粹就是在試探她！

白若疼得差點想要還擊，可想到他與慕大哥是同類，慕大哥有姑姑的血脈，這個危險的同類同樣擁有。或許她的武力值能輕易撂倒彪形大漢，可對上他，她沒有勝算。

還在用力？！

這個長得像慕大哥一樣的瘋子，不會真的要毀了她吧！

白若咬著牙，不是天生嬌弱的個性，但身體的本能卻讓她的眼眶紅彤彤，大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下來，打濕了她的小臉兒。

混蛋！

禽獸！

他x的瘋批！

白若忿忿地睨著他，可男人與她身處地獄的痛苦截然不同，他疏離，倨傲，冷漠，彷彿造成她此番痛苦的人，壓根不是他、

“哭什麼？”封九晞加重了語氣。

“痛了…不能哭啊！”白若嬌嗔道：“我都要痛死了！你還問我哭什麼？你是不是人啊……璃月沒有王法的嗎？我要報警抓你！你憑什麼傷我！放手啊！”

她不傻。

她當然知道報警抓眼前的人，猶如天方夜譚。

可這“狠話”不放出來，他越發會懷疑她，隻有什麼都知道的人，才會踩在節奏點上，不知全貌的人，才會胡說八道，聽來可笑。

封九晞輕嗤了一聲，看著眼前少女滿眼含淚，冷冷盯著他。

明明脆弱如螻蟻，還不了手，還敢用這種令人不爽的眼神看他！

驀地，封九晞放開了她的胳膊，白若當下腳步踉蹌，另一隻手去探查自己的傷勢，摸了摸骨骼關節，雖然沒傷及骨頭，可是皮肉傷不輕，袖子下的胳膊肯定淤紫了。

“我…我要報警抓你。”白若放狠話。

“你不會報警，說這些也隻是想迷惑我，轉移視線。”封九晞聲音微冷：“在我這裡，你矇混不了。”

白若咬著唇，心一下子冷了。

這個男人…他媽的怎麼和慕大哥一樣聰明？

她的那些小伎倆，在他面前根本起不了作用！

靜默三秒後。

封九晞突然拉開副駕駛車門，一把將白若塞進了車廂裡，自己轉身坐進了駕駛室內。

白若想要推門自救，卻發現自己所在這邊的車門被上了鎖，另一邊男人已經坐了進來。

她蹙眉道：“你！你要做什麼？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封九晞傾過身子，鳳眸直視著白若那雙泛紅的眼眸，一字一句，如同冰棱濺落。

“車程有半小時，你還有這點時間編好想說的話。”他的聲線夾著冷氣而來：“你認識我，也認識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他。”

“我……”

白若沉默了。

警報尚未解除，她肚子裡的那點小聰明，都被他算計清楚了。

他故意說那番話，想要突破她的心理防線，逼她說實話，但既然給了她半小時，她當然不會順著他的意思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