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暖暖緊咬著唇。

“我要去陪他。”寧暖暖掀開被子就要從病床上下來。

“老大，薄時衍身邊有蒼梧陪著，你不用擔心他。”牧雲野製止寧暖暖下床的動作，“薄家已經派了私人醫生過來給他診治，他是薄家的家主，薄家集全財閥之力，都不可能讓他出半點岔子的。”

見寧暖暖還是有些放不下，牧雲野感慨萬分地說道。

“老大，你當務之急還是先把自己身子養好吧！等薄時衍醒過來，他百分百會來你的病房看你，你現在臉色那麼差，要是被他看著，肯定也要心疼壞了！”

寧暖暖摸了摸自己的臉，沒再說話，乖乖端起小碗，將沒喝完的雞湯喝完。

“雲野。”

“恩？”

“寧雲嬌是不可能想出這種局的。”寧暖暖的杏眸微眯。

牧雲野皺著眉頭問：“會是寧雲嫣嗎？”

寧暖暖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局不是一般人能設的，應該不是寧雲嫣的手筆。如果當初她有這樣縝密如絲的算計，我和小熠小烯真就燒成灰燼了！”

她並沒有小瞧寧雲嫣。

而是寧雲嫣還遠沒有形成這樣的氣候。

這局要算得如此天衣無縫，除了要燒大量金錢之外，也需要很多灰色渠道的資源，譬如藥物，譬如殺手，甚至還有更多她還沒查到的東西……

她隱隱覺得這個幕後黑手，與暗中殺害外公的那股勢力有關。

但是…又好像不是！

她的人皮面具還沒有摘掉，除了她最親近最信賴的人以外，鮮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就連天夢董事長的馬甲，也就在最近幾天掉的。

牧雲野能夠感覺到寧暖暖的眉頭擰得都能打結了。

“老大，你還是先安心休息，等你完全康複，我們再從長計議。”

“嗯。”

…

警局的停屍間內。

寧濤，蔣芸，以及寧雲嫣站在冰櫃前，看著兩個警員將冰櫃的門拉開，拉下屍袋的拉鍊。

“你們確認下，這位死者是寧雲嬌嗎？”

屍體被冰凍了七八個小時，已經往外開始冒涼氣了。

寧雲嬌死相很瘮人，眼睛瞪得很厲害，嘴巴也微張著，眉心之間有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光從死相就能看出，寧雲嬌是被人迎面扣動扳機，乾脆利落的一槍爆頭。

蔣芸來之前一直在祈禱警員搞錯了，死者不是寧雲嬌，可現在親眼看到女兒的屍體，蔣芸隻覺得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地動山搖，當場就崩潰了。

“嬌嬌！嬌嬌！你怎麼會這樣！”蔣芸趴在冰櫃旁，撫著寧雲嬌那張凍的發硬的小臉兒上，“媽就你一個女兒！媽所做的一切都為了你，你快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人已死，自然不可能有迴應。

寧濤看見寧雲嬌的屍體，雖不至於像蔣芸這樣，但整個人也彷彿蒼老了十歲。

三個女兒裡，雲嬌是最不成器的，卻是寧濤最偏愛的。

前面兩個女兒都是喬雪薇生的，因二十多年前的秘密，他很難真正喜歡她們，甚至因為她們與喬雪薇過於相像的容貌，而覺得十分反感。

最偏愛的女兒才過了二十歲生日就死了，寧濤也是哭得眼眶泛紅，眼淚橫流。

最冷靜的莫過於寧雲嫣。

她看著寧雲嬌的屍體，臉上沒有太多的波瀾。

寧雲嬌死，對她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有人幫她毀屍滅跡，也就不用自己動手。

想著寧濤和蔣芸在哭，她一滴眼淚不流好像也太不像做姐姐的。

於是，寧雲嫣掐了一下自己，很快也就‘動情’的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