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暖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趙立陽卻是不給她機會，單手掐住她的喉嚨，眼角眉梢都是趕儘殺絕的恨意。

“我不允許你靠近姝兒！”

見狀，薄時衍上前拉開趙立陽，卻瞥見寧暖暖蹙眉對他搖頭，眸光清清楚楚地告訴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要插手。

趙立陽因趙麗姝病危，將所有的恨都積在寧暖暖的身上。

掐住寧暖暖的手掌是下了狠勁兒的，她的呼吸也因此驟然變得困難起來。

他的女人在他眼皮底子下被傷，薄時衍眼底的冷意更重。

寧暖暖見薄時衍不願放棄，用唇語無聲地告訴薄時衍。

“……不要。”

薄時衍的拳頭越攥越緊，胳膊上的青筋暴起，鳳眸內的光芒也變得陰騭起來。

他懂她，但看著她拿自己的命在賭，他又痛恨自己能看懂她。

這個小丫頭懂不懂？

趙家千金是死是活和他沒一毛錢關係，她才是能拿捏住他命門的底牌。

薄時衍剋製著沒插手。

趙立陽望著寧暖暖道：“姝兒從來沒有傷害過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才二十歲，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為什麼要那麼歹毒地要毒害她？”

“不是我。”寧暖暖面色泛白地回答道，杏眸裡滿含倔強。

趙立陽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逼問道：“還狡辯！姝兒在昏迷之前，清清楚楚說了是你！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寧暖暖的脖子上疼痛倏地加劇，死亡的窒息感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

“我現在來不是和你討論……罪魁禍首…是誰？我是來救…她的…你要是想她活命，就…放開…放開我……”

趙立陽眯起眼，嘲諷道：“你這個殺害她的凶手還要救她…我有那麼好騙嗎？”

窒息感讓寧暖暖說的每個字都很困難，但她的眸光卻不曾有一絲慌亂。

“你的妹妹…還能活……但是掐死我…她註定活不了……”

“你——”

“想一想為什麼我能這麼快就從警局裡出來？如果不是我…默許你掐住我的脖子…你確定你能碰到我？”寧暖暖徐徐道，“薄…薄時衍都在幫我…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趙立陽一愣，目光觸及到身後的薄時衍。

男人俊容非凡，可偏生一雙鳳眸猩紅，宛若從阿鼻地獄走出來的那般，令人不寒而栗。

薄時衍一直在忍，忍得很辛苦。

“不說她不是毒害你妹妹的凶手……”薄時衍冷沉道，“退一萬步，就算她殺了你妹妹又怎樣？”

男人那雙佈滿慍怒的眼眸，令趙立陽的肝膽一顫。

那句話，並非是薄時衍的戲言！

思慮複雜間，趙立陽還是忍不住緩緩鬆開掐住寧暖暖的手掌。

手移開。

一道鮮紅到泛紫的勒痕，赫然地出現在寧暖暖那白皙纖細的頸項上，看上去頗為觸目驚心。

寧暖暖咳嗽了幾聲，卻渾然不在意脖子上的疼痛。

“……你放心，為了自證清白，我也會全力治好趙小姐的。”

寧暖暖繞過趙立陽，走到了病床邊，將她的手從被子裡拉了出來，輕搭在她的手腕上。

趙麗姝的脈象又亂又慢，毒血已經流經四肢百骸。

自己要是再晚些趕來，毒素流到趙麗姝的心臟處，那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她了。

幸好。

一切都趕得及。

寧暖暖從撩起禮服，從綁在小腿處的皮包裡拿出針包，展開之後便是一排排整齊的寒冰針。

“姝兒她……”

“令妹還有救。”

寧暖暖從容不迫地拿出一根閃著寒光的銀針，又快又準地紮入趙麗姝的百會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