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問題,薛晁心裡更加肯定了剛剛的想法,他斟酌著用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但她不想要,你能夠勝任,二者之間並無衝突,隻是如今清楓打破了這個平衡點。”
“雖然我也是害她受此重挫的罪魁禍首,但,我確實生了幾分,想讓她醒悟的心思,人隻有在經曆了徹骨的痛苦絕望之後,才會涅槃重生,她被保護得太好了,以前有老爺子,現在有你,有霍南呈。”
“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在這個滿是陰謀詭計的現狀下生存下去,就像每次都算準了你不會拿她怎麼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隻要她一示弱,你就跟失了智一樣滿心滿眼都是她。”
“這樣並不能使她成長,蘭斯,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我都是把命懸在刀尖上的人,真的能夠有把握,一輩子都護著她嗎?”
克裡蘭斯古井無波的眸裡閃過一絲幽光,雖然這些話有想要推脫責任亦或者煽情的成分在裡面,但確實說得很在理。
他轉身看著薛晁,平靜的說道:“所以,你在那迷幻劑裡動了手腳。”
薛晁有些意外,克裡蘭斯竟然猜到了這一點,也難怪盛怒過後,並未做什麼出格的事,“隻能說,兩劑隻有半劑的效果,否則她真的會死,我不想她死。”
“為什麼?難道你不應該,為了你的利益嗎,像祝清楓那樣。”
男人笑了笑,很快恢複正常,“我們都受過老爺子的知遇之恩,甚至是再造之恩,他故去,唯一的念想就是大小姐,我不會這麼忘恩負義。”
克裡蘭斯勾唇,眸裡仍然一片漆黑,讓人看不懂情緒,“是這樣嗎,這句話,豈不是在暗諷我,忘恩負義。”
薛晁並沒有解釋到底有沒有在諷刺他,而是說道:“我們更需要明白,可以在權利上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但不能被慾望支配,你也不能被大小姐牽著鼻子走,更不能傷害她。”
沉默。
沉長的沉默之後,是一聲輕哂。
克裡蘭斯單手插兜,眉目清冷的看著他,“薛晁,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無數變革之後,你還能依舊站在這權利的中心,哪怕隻是扮演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嗎?”
薛晁聳了聳肩,“正是因為我的角色無足輕重,所以才能大浪淘沙,而你,執掌生殺,不也一樣為情所困麼。”
“你很大膽。”
“那也是你給的底氣,否則,這場權利的遊戲,應該怎麼玩下去?”
之所以薛晁這麼有自信,還不怕克裡蘭斯殺了他,就是因為他扮演的角色和夜瑾相差無二,他們本來就是做見不得光的生意。
克裡蘭斯身為一城之主,就算有這個能耐,也不會時常去監管,或者親自去做,而這樣的任務,便落到了在很多人看來隻是一個醫生的薛晁身上。
他扛起了整個產業鏈的重要責任,但從來不會居功自傲,更不會把位置擺偏,所以才給人一種無所事事的懶散感。
正經起來,也是誰都不怕的。
在這個時代,特别是像他們這樣的人,都戴著面具,無論何時何地,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應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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