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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黑車司機操著口音濃重的話表示隻能送兩人到村口後,程宴清有些詫異。
“沒事,找個老鄉帶你們一程就行。”
等到了地方程宴清才算明白過來究竟為什麼。
原來到了村口之後就成了崎嶇的土路,這種路難怪車輛進不去。
兩人付過車費之後,司機打了個電話,表示一會兒會有人來接他們。
於是兩人在路邊等了一會兒。
附近連個人影子都看不見,遠遠地能看見村落。
沒一會兒,倒是看見山路的儘頭慢悠悠走出來頭水牛,甩著尾巴就來到了兩人跟前。
“你們要進村?上車吧。”趕車的老頭招呼兩人。
程宴清根本沒想過,原來這個最後的交通工具是牛車。
說是牛車,但這個車鬥想來平時應該不是拉人用的,天長日久,木頭都成了黑色。
還有些草屑泥土之類的東西散落在上面。
那頭水牛反芻著胃裡的食物,一直在咀嚼,散發出草食動物的腥味。
程宴清有些輕微的潔癖,看著這場景,頓時有點為難。
簡瞳倒是不嬌氣,拍拍車鬥,扶著車架,很輕巧地坐上了木質的車鬥。
發覺程宴清還在愣神有些不解,“怎麼了?”
坐了大半天的車,此時已經接近黃昏,程宴清也知道不能耽擱時間。
硬著頭皮坐上了車。
但上車之後臉都白了,更是僵硬著身子,哪裡都不敢碰。
可山路顛簸難行,雖然牛車速度慢也很穩,卻難免搖晃。
程宴清要保持平衡就顯得尤為困難。
一看他的表現,簡瞳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像他這樣在城裡長大的孩子,應該還沒有在這樣臟亂的環境待過。
眼看他皺眉忍得辛苦,簡瞳便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下,遞了過去。
程宴清不明所以,簡瞳卻示意他,“墊一下吧。”
說著,就要把疊起來的圍巾放到板車上。
但程宴清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搖搖頭,“沒事,不用了。”
“真的不用麼?”微涼的手指搭在腕上,簡瞳一愣,頗有些擔憂地看著對方。
她知道,有部分人並不是矯情,而是真的受不了這種環境。
不過在程宴清的堅持下,她還是把圍巾又重新繫了回去。
程宴清則閉上眼,強忍著不適。
原本想著忍一忍也就好了,可沒一會兒他的手卻被一雙溫暖的小手給握住了。
心跳忽的快了些,可那柔荑卻隻微微一觸就鬆開了。
不知怎麼的,程宴清有些失望。
“你手果然好涼啊,喏,分你一隻。”
隻聽簡瞳嘟囔了一句,接著就把自己的手套給了他一隻。
手被塞進那隻充滿著她的溫度的手套,心彷彿也被柔軟包圍了。
再看向簡瞳時,之間那雙杏眼中滿是坦蕩的笑意,似乎多麼惡劣的笑意都沒那麼難熬了。
一路搖晃著,也終於是到了地方。
兩人下車後,簡瞳給了那趕車的老伯一些錢,循著記憶中的方向前行。
她還小的時候也和小姨回來過兩次,但每每鬨得不歡而散,所以印象並不深刻。
加上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周圍的地貌都有所改變。
走了約莫十分鐘,簡瞳在一處破敗殘損,搖搖欲墜的老宅前駐足。
“就是這裡麼?”程宴清看著那幾欲坍塌的房子,微微發怔。
原本簡瞳還在懷疑,可當站在這座屋前的時候,卻已經能肯定了。
重回故鄉,站在父母的舊宅前,一時間百感交集。
但就在老宅附近,有新建起的幾幢漂亮的小洋樓,就是放在整個村子裡都很惹眼,和幾乎成了廢墟的老房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哎,你是簡瞳吧?”
簡瞳正想過去看看的時候,忽的聽見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
兩人下意識轉身。
對方都是農民,眼下暮色四合,三三兩兩扛著農具歸家。
說話的是個大娘,看清她的臉之後更是滿面喜色,“哎呀,你肯定是簡瞳,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真是和小時候一個樣子。”
可簡瞳卻已經不記得對方了,隻是笑著點頭,“您是?”
“我就住你家東頭,我們以前是鄰居啊!你倒是出落成了個大姑娘,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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