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音坐在駕駛座上，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傾瀉在她的肩頭，她抬起手，將垂落在額角上的幾縷碎髮捋到發頂上。

她的眉心，籠罩著陰雲。

秦妄言不可能對機器狗，下達這樣的指令，那就隻可能是曲嫣了！

“媽咪，我也拿到了魚魚在昏迷後，被曲嫣發現的視頻資料，我感覺視頻裡，曲嫣的行動有點奇怪。”

秦般若就把視頻片段，發到沈音音的手機裡，這個視頻片段，是通過機器狗的眼部攝像頭，進行拍攝的，所以就隻拍攝到了曲嫣腰部以下的位置。

在機器狗的眼部鏡頭裡，小女孩已經倒在了它面前，因為警報指令被關閉，機器狗顯得無動於衷。

曲嫣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魚魚倒在地上，她沒有立即上前檢視，而是先去關閉，一處桌面上的加濕器。

沈音音回憶起，她走進房間，見到魚魚的細節，那時候桌面上的加濕器，是一直在工作的，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劑味道。

魚魚身體薄弱，又剛做過心臟手術不久，她必然是需要天天服藥的，沈音音對房間裡瀰漫著的清苦的藥香味，並沒有多想。

曲嫣關閉了加濕器，打開通風係統，又間隔了一分鐘左右，她才又拿起手機，告知自己的同事，魚魚昏迷了。

秦般若疑惑的聲音，在沈音音耳邊響起，“曲嫣為什麼要在第一時間，關閉加濕器後，將通風係統開到最大檔呢？”

連秦般若都知道，這並不符合醫學上的急救守則。

曲嫣作為醫學博士，不可能不懂這些。

見到魚魚昏倒在地，她要立即去做的事，是檢視魚魚的情況，並把魚魚的身體在地面上放正了，再將魚魚身上的衣釦解開。

可曲嫣耽誤了一分鐘的急救時間，才撥打了自己同事的電話。

沈音音坐在車廂裡，隻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起來。

“般若，這件事就交給媽咪去處理吧。”

沈音音還想保留秦般若的童真，她不想讓秦般若這麼小就清楚的瞭解到，大人世界裡的齷齪和齟齬。

她解鎖手機螢幕，撥打了秦妄言的電話。

很快，手機那頭就傳來男人低啞的嗓音，“音音……”他的低喃蘊藏著深情與纏綿。

沈音音臉上，沒有絲毫情緒的波瀾，她直接詢問道，“你在哪？”

手機的另一頭，秦妄言的聲音就沉了下去，“醫學研究所。”

“我想當面和你聊聊。”

男人就道，“晚上我去找你。”

沈音音癟了癟嘴，這男人肯定是想來她公寓，可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進到她公寓裡來，就很難把秦妄言給趕走了。

“我現在就去醫學研究所找你。”

“可我現在臨時有點事需要忙，不方便見你。”

沈音音的舌尖，抵在口腔內壁上。

她冷嗤著，“秦妄言，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每次拒絕我，都是在作死！”

男人和她說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黯啞低沉，“我隻是不想讓你看到，我罵人時候的樣子，怕嚇著你了，音音，晚一點我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