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姐很快就來了。
她看見陸景霄陰沉的臉,拎著葉心音就要朝外丟,一個箭步上樓,在葉心音落地的一瞬間,撲過去給她做了人肉墊子。
劇烈的撞擊,讓陳姐悶哼了一聲。
葉心音的肚子痙攣了一下,疼得她冷汗直冒,渾身都軟了。
陳姐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劇痛,趕緊爬起來檢視葉心音的情況,“怎麼樣?”
葉心音一手撐著地面,微微坐起來了一點。
疼痛還在持續,但沒有加劇,這是緩解的表現。
她撥出一口氣,這樣好受一點,終於可以開口說話,“還好。”
陳姐把她抱起來,下樓。
樓上臥室砰的一聲,是陸景霄無情關上了門。
葉心音躺在沙發上,驚魂未定。
陳姐反覆看樓上,陸景霄沒有下來,也沒有動靜,她來了之後,還是第一次見陸景霄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跟陸總怎麼了?”陳姐問。
葉心音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們沒有吵架嗎?”
“沒有,他是發病了。”葉心音神色篤定,嚴肅道,“記得之前他一直抽菸嗎?其實那時候就已經發病了,隻是第二天又變回正常,我們沒有當回事,現在越拖越嚴重,他到晚上情緒就不受控製。”
“剛才他丟我出來,是因為理智失控,以為我是闖入他領地的異物,所以把我趕了出來。”
葉心音後背發涼,呢喃道,“以後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
陳姐沉默了片刻。
她突然想起來,在第一次見到陸景霄的時候,見過這種病。
那時候她還小,被人販子關在一堆集裝箱裡,有些小夥伴,就會在晚上特别煩躁。
他們會打人,自殘。
這種病不好治,當時環境又差,每天晚上他都是滿身鮮血,是自己用刀片割出來的。
後來陳姐被陸景霄從人販子裡救出來,她就再也沒有關注過這種病。
當時很罕見,也沒有被科學家研究。
但是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了,她沒想到會在陸景霄身上再次見到。
好可怕。
陳姐白著臉說,“先生隨時都可能自殘。”
葉心音腦子一團亂,“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之前我跟他在一起,分明沒有任何跡象。”
說完,葉心音又閉了嘴。
這四年,她真正跟陸景霄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
要說瞭解,也並沒有很瞭解。
陳姐說,“當時陸總救我,是因為組織我們出國的背後真凶是陸誌森,在那段時間,陸總跟陸誌森交手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在路上,聽開車的司機說到過研究室。”
“陸誌森是其中一員。”
葉心音大膽猜測,“你是說,陸誌森在研究違法藥物做實驗?陸景霄已經成了受害者。”
“我不確定,但是陸總的情況太像了。”
“或許他早就已經被陸誌森設計過了,隻是他想辦法壓製了自己發病,現在陸夫人去世,對他的精神打擊很大,他又控製不住自己了。”
葉心音頓時心如死灰。
這種病,根本就沒有研究出相應的治療方案,她怎麼救陸景霄?
陳姐說,“肯定有辦法的,我們先找權威專家治療,實在不行,我去找陸誌森。”
葉心音閉上眼,“先别打草驚蛇,要是被陸誌森知道陸景霄出事了,他肯定會見縫插針。”
陳姐頓了頓,也很焦慮。
空氣凝固了一會,葉心音才開口道,“先保守治療吧。”
葉心音連夜叫了最靠譜的兩個醫生,過來給陸景霄打了一針鎮定劑。
他們做了基本的檢查,告訴葉心音,陸景霄確實有暴躁症。
葉心音坐在一旁,看著安靜沉睡的陸景霄,眼裡黯淡無光。
她原以為,在跌入黑暗之後,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
然而沒想到,生活並沒有打算放過她。
醫生又道,“這種症狀之前臨床也有,但是沒有找到確切的治療方案,一般……都送往了精神病醫院,進行心理治療。”
葉心音閉上眼。
陸景霄白天是正常的,晚上會發病,要是送去醫院,被他發現以這種方式治療,他得瘋了。
這個方法不可行。
“先開點鎮定藥物吧,晚上吃,他能睡個好覺。”
隻能先用這個辦法了。
一直熬到天亮,醫生走後,葉心音守在床邊,等著陸景霄醒來。
陳姐見她臉色灰白,說道,“我去做點早餐,你吃點。”
“好。”
陳姐走的時候,還給她拿來一個棒球棍。
“要是陸總醒了還是對你施暴,你用這個把他敲暈。”
“好。”
結果陳姐走後不久,陸景霄就醒了。
葉心音看著他赤紅的雙眼,跟洪水猛獸一樣可怕。
她繃緊身子站起來,往門口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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