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道,“這或許就是愛情吧,先生,我們都沒有體驗過,沒有資格評判為愛付出的犧牲。”
葉梟的內心一片悲涼,“那算了,隨她去吧,孩子沒了也好,陸景霄的孽種,我也不想要。”
一小時後。
葉心音上了手術檯。
她這是第二個孩子,三個月不小了,孩子正在裡面動。
醫生道,“我要打藥了,有點疼,你忍著點。”
葉心音嗯了一聲。
冷冰冰的針管鑽入肌膚。
不知道為什麼,葉心音好像能看到那個孩子在掙紮求助。
她突然顫抖了起來,無法控製。
醫生詫異,“你怎麼了?”
葉心音突然道,“不做了。”
醫生對這樣的突變見怪不怪,“那就下來吧,把衣服穿好。”
葉心音坐在床上,手捂著肚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有一個信念,像是一根針紮在她的心裡,這個孩子必須要留下。
她之前想打掉,是想去死。
可是現在她突然後悔了。
她要好好活下去。
帶著這個念想。
葉心音從手術室裡出來,才發現外面圍滿了人。
陳姐首先上前,“孩子打掉了?”
葉心音看著她,搖搖頭。
眾人都鬆口氣。
葉心音面無表情道,“走吧,回家。”
她正要走,陳姐問道,“你不去看看葉伯嗎?”
葉心音心裡沉甸甸的,像是有一塊石頭壓著,“不去了,我想回家。”
家裡沒有人打掃。
不是沒有保姆,是陳姐刻意安排的。
陸景霄走得突然,什麼都沒有留下,家裡關於他的氣息和東西,就交給葉心音來處理吧。
葉心音想冷靜,大家都不來打擾。
她坐在陽台的軟墊上,四周的擺設一點都沒有變,彷彿還能看到他跟陸景霄平時都在這裡乾什麼。
就連空氣中的味道都沒有變。
隻是人不在了。
葉心音哪兒都不想去,就坐在這裡,緬懷她和陸景霄的曾經。
孕早期反應嚴重,她吃什麼吐什麼,每天都靠一點水吊著。
陳姐和穆聞什麼辦法都想過了,甚至是請法師來做法,都沒有讓葉心音好轉。
他們隻能等。
等葉心音自己走出來,身體自然就好了。
後來葉梟轉入普通病房,葉心音都還在臥床。
葉梟去看了她。
因為身上到處都纏著繃帶,他行走不便,隻能由管家推著過來。
身上還打著吊瓶。
葉心音沒有看他。
葉梟問,“你都不管我的死活嗎?”
葉心音,“抱歉,我沒有心情。”
“都幾個月了,你還在為他傷心,你三十幾歲,你難道要一直這樣嗎?”
葉心音質問,“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殺死陸景霄?”
葉梟面色平靜,“你看著我殺死他的嗎?”
“需要證據的話,我隨時都可以給你找,但是你真的希望我把證據給你嗎?”
“你要是能起來,找出證據隨時都可以為他報仇。”
葉心音眼眸一顫。
她的心驟然抽痛。
“為什麼非要這樣?”葉心音憤怒又壓抑,低聲道,“你為什麼就非要置他於死地,這是我的人生,他好或壞,我自己會承擔,你為什麼就非要插手?”
“陸景霄必死無疑,他自己都比你明白!如果不是必死,他怎麼會在手術之前就把財產全都轉移給你?”
葉心音一愣,“什麼?”
葉梟深吸一口氣,“陸景霄早就找我談過話,他根本就活不了了,最後那半個月,他活著都要靠毅力,他在衛生間掙紮是你偶然撞破嗎?你知不知道每次他都是靠一把一把的止痛藥熬過來的?”
葉心音不會忘記在衛生間的那一幕。
那時候陸景霄渾身還是熱的。
是有呼吸,有心跳的陸景霄。
而不是冰冷又殘破的屍體。
葉心音心疼得無法呼吸。
葉梟繼續道,“綁匪的事隻是偶然,而薑盼也是我真心找來的,我恨陸景霄,是因為我們以前有仇怨,但我也知道他是你的愛人,我儘我的可能去愛你,但是陸景霄的命已經被上天註定了,我們是改變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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