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保姆道，“葉嬸，你換上這裡的拖鞋吧。”

拖鞋都是全新的，底下一層不染。

葉嬸換上拖鞋進去看玉瑩。

保姆跪在地上，用抹布一點點地擦拭泛光的地板磚。

葉嬸皺眉，“地上這麼乾淨了，為什麼還要擦？”

保姆笑道，“玉瑩小姐愛乾淨，說一天要擦那邊。”

葉嬸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走進臥室，看見玉瑩躺在她的粉色公主大床上，手裡拿著手機和零食，睡得迷迷糊糊。

葉嬸動了動她的腳。

玉瑩不滿地翻了個身，嘴裡嘟噥著。

葉嬸對她這幅樣子，真是恨鐵不成鋼。

要是十五六歲這樣她還能慣著，可是已經十八歲了。

在這裡，怎麼能十八歲還把自己過得這麼頹靡呢？

葉嬸強行把她叫醒。

玉瑩睜開眼睛看見是自己的媽媽，張開雙臂去抱她。

葉嬸沒心情抱她。

“你讓保姆每天這麼辛苦，你圖什麼？”

玉瑩不解，“什麼叫這麼辛苦？她本來就是做這個的啊。”

“一天擦三遍地，這宮殿這麼大，誰扛得住？她不需要做其他的嗎？”

“我知道分寸啦，媽媽你别罵我好不好？”

玉瑩撲進她懷裡撒嬌。

葉嬸心事重重，抱著她輕輕撫摸著，歎口氣。

“玉瑩，你知道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嗎？”

“什麼呀？”

玉瑩什麼都不知道，她隻知道，這裡是她一輩子的家，她在莊主的庇護下，可以無憂無慮的成長。

葉嬸不想再浪費力氣。

“算了，等風波過去了再說吧，你起來别一天躺在這裡了，給我去學習鍛鍊。”

玉瑩懶得很，不肯動。

葉嬸把她拽出去，像對付一個叛逆的孩子一樣。

葉心音跟莊主的交易達成了。

莊主開始教她玩牌的技巧，告訴她金窟裡的開關，規則，甚至是人物關係，老千的至高境界。

葉心音學習能力很強，很快就學得差不多了。

除了天賦，她還特意做了筆記，藏在自己的微型筆記本裡，想看的時候，隨時都可以拿出來複習。

下山那天，莊主特意叫來了風爺。

讓風爺送葉心音去金窟。

葉心音聽到風爺的名字，還是忍不住心裡一悸。

她問，“風爺，到底是什麼來曆？”

莊主看向她，“你是好奇？還是想打探我的底細？”

“好奇。”

“那你沒必要知道，好奇心會害死貓。”

葉心音眨眨眼。

風爺的車快到了，她站在山莊的山頂，看見了在蜿蜒山路上的黑色汽車。

她沒由來的緊張，“我接下來，就是一直為風爺辦事嗎？”

“嗯，他可以保護你。”莊主看著她的眼睛，叮囑道，“别惹怒他，記住了嗎？”

葉心音點頭。

莊主不直接幫她，很大部分原因，是想磨練她。

磨練，是對她的認可。

車子到了，葉心音上車，車窗關上的那一刻，她看了莊主最後一眼。

莊主的眼神裡，充滿了憐愛。

像是寶物重拾的不捨。

葉心音心裡的感覺錯綜複雜，她轉頭看向司機，本想聊點話題放鬆一下，卻不想，司機的身邊，居然坐著風爺本尊。

葉心音立即繃緊身子，“風爺。”

帶著面具的男人，脖子動了動，像是看了葉心音一眼。

他嗯了一聲。

嗓音跟葉心音想象中的差不多，蒼老喑啞。

車子開到金窟二樓，是風爺的住處。

很普通的裝潢，極簡灰白為主。

葉心音推著風爺的輪椅，根據他的提示，到了臥室門口。

“你住我隔壁。”風爺道。

葉心音微愣，這麼近嗎？

她沒有猶豫，嗯了一聲，“謝謝風爺。”

風爺進了臥室，關上門，四周安靜下來。

他的身形迎著光，從輪椅裡站了起來。

摘下面具，他隨手丟在一邊，半邊臉露在陽光底下，是年輕的皮膚，刀削般的下頜。

他涼薄的嘴唇微微翹起，透著幾分久違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