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怡然直接掛了。

順便把他拉入黑名單。

他沒什麼可以威脅她。

回到餐桌，喬怡然把手機順勢放在一旁，跟陸景霄聊天。

她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住。

陸景霄道，“看心情。”

喬怡然張了張嘴，下意識想用陸夫人壓他，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陸夫人已經去世了。

她以前慣用的藉口已經沒有了。

喬怡然給自己盛了一碗湯，慢慢攪動，“景霄，伯母一直都想要一個孩子，如今她去世了，這個願望沒有實現，我們虧欠她，你也别讓她在底下看見我們這樣，好嗎？”

陸景霄勾唇，“孩子誰都可以生。”

喬怡然心裡一咯噔，“景霄，你說什麼呢。”

“聽不懂回去慢慢想，很快就懂了。”

喬怡然根本不用回去想。

現在其實就明白了。

陸夫人一走，他就徹底沒了束縛。

喬怡然捏緊筷子，尖銳的指甲深陷如掌肉裡，疼得發顫。

她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低聲問，“你是說，葉心音生也可以嗎？”

陸景霄說，“誰都可以。”

她渾身都在用力控製。

控製自己發脾氣。

在家裡的時候，要看父親的臉色，在這裡她還要看陸景霄的臉色！

誰都要壓著她！

為什麼要這麼不公平？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立即從剛才的憤怒裡抽出來，看也沒看就接聽電話。

“喂。”她背過臉去，擦乾臉上的眼淚。

電話裡不知道說了什麼，喬怡然看了眼來電，直接掛了。

手機也關機。

她抽抽鼻子，轉身認真看著陸景霄，“景霄，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這件事是要解決的，她不想再一直隱忍了。

陸景霄語氣淡然，“之前我就提醒過你，這是你自己選的。”

“可我沒有尊嚴嗎？”

“你不就是拋棄了尊嚴，選擇了陸家的權勢麼。”

“可我也沒有享受到啊！”喬怡然突然崩潰，把碗一摔，“你跟葉心音搞了那麼久，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給夠你面子了，我就希望你在外面玩夠了之後回來，能抽出點時間來疼疼我！可是你做了嗎？我堂堂喬家大小姐，在你這裡委屈求全，我到底圖什麼啊我？”

話說開了。

總算說開了。

喬怡然前所未有的暢快。

陸景霄反問，“也是，你圖什麼？到頭來，你什麼都沒有。”

喬怡然被問的一愣。

“你隨時都可以跟我斷絕關係，你依舊有選擇的權利。”

“景霄，你就非要這麼絕情嗎？”喬怡然哭著問，“我以後還有什麼臉面面對喬家人？你是要逼死我嗎？”

陸景霄有些不耐，“你知道我喜歡葉心音什麼嗎？”

喬怡然眼神呆滯。

他喜歡她。

親口說喜歡她！

“她不爭不搶，目的明確，從來不會在男歡女愛上拖泥帶水，更不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

喬怡然質問，“我輸在這裡嗎？輸在太愛你？”

陸景霄蹙眉。

不知道哪個字眼不對，他的眉峰跳上幾分冷意。

喬怡然無力坐下，捂著臉苦笑，“我居然會輸給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太失敗了。”

陸景霄沒胃口了。

他結束用餐，“你該冷靜一下了。”

說完起身走人。

喬怡然有一個人在包廂裡哭了一陣。

她憋得太久了。

這一哭，就再也停不下來。

直到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喬怡然回頭，見到一張乾淨的紙巾。

順著紙巾往上看，居然是陸誌森。

喬怡然的眼淚瞬間就被嚇回去了。

她站起來，跟他拉開距離，“你怎麼來了？”

陸景霄呢，走了嗎？

陸誌森給她擦乾淨眼淚，喬怡然馬上就避開。

陸誌森卻拽緊了她，強勢道，“他把你傷成這樣，你還這麼愛他？”

“跟你沒關係。”喬怡然聲音清冷。

“怎麼沒關係，我不舒服，就跟我有關係。”

喬怡然一愣。

陸誌森趁此機會，給她把眼淚擦乾淨了，然後問，“吃飽了嗎？”

喬怡然沒吭聲。

根本就沒吃，怎麼會飽。

陸誌森道，“那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喬怡然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想掙開，卻有心無力。

那肌膚上的溫度，讓她心裡有異樣的感覺。

但是很快，她又馬上恢複清醒，使勁甩開他。

陸誌森無奈，“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樓下，陸景霄還坐在車上，看著擋風玻璃前的天空，眼眸微沉。

助理在椅子上扭來扭去，繫好安全帶之後，問他，“陸總，等下回公司嗎？”

陸景霄沒作聲。

“陸總？”

陸景霄這才開口，“你感覺喬怡然愛我麼？”

助理一愣，“這……應該是愛你的。”

“那葉心音呢？”

“啥？”

陸景霄抿著唇，周遭冷冰冰的。

助理後背生寒。

他咳嗽一聲正要開車，卻突然看見面前陸誌森帶著喬怡然出來，兩人一塊上了車。

“臥槽！”助理大驚，對陸景霄道，“臥槽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