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葉綰綰聲音無力。

“好想當個昏君，”二人的長髮糾纏，封堯輕輕在她耳畔吐著熱氣，“與你在此處廝混一生一世。”

葉綰綰默默望他一眼，而後從他懷中直起身子，遠離了他。

封堯一挑眉，聲音半真半假的委屈：“晚晚？”

“你，冷靜一下。”葉綰綰目光從他的身下一掃而過，披上他的外裳朝屋內走去。

封堯一頓，看著她通紅的耳垂，許久低低輕笑一聲，他的晚晚啊……

……

在這處小院的第三日，葉綰綰決定，往後再也不要來此處了。

她想泡溫泉，昨日封堯眉眼無辜的說，他定會剋製，她天真的信了，其後果便是……她被封堯抱回屋子裡的。

雖然他認了半夜的錯，雖然……他尋來了艾草，又特意幫她活絡痠軟的腰身，第二日已經沒什麼大礙。

可是，當封堯在溫泉裡對她淺笑嫣然時，葉綰綰隻默默望著他，打死不下水。

也是在此刻，前院的院門被人輕輕敲了下。

葉綰綰飛快朝門口走去，她怕自己晚走一會兒，便受不住溫泉裡的美人誘惑。

院門外是一個穿著靛青色對襟長衫的少年，那少年手中拿著一個紙包，見到她便不好意思的笑笑：“你是新搬來的姑娘？”

葉綰綰想了想，自己和封堯的身份畢竟不便外露，點點頭笑道：“是啊。”

少年臉色一紅，飛快將手中的紙包塞到她手裡：“這是送給姑孃的！”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

葉綰綰莫名看著手中的紙包，一股甜香襲來，她打開，烤得甜軟的番薯還冒著熱氣。

葉綰綰朝少年消失的望向看去，哪裡還有人影？

她無奈一笑，拿著烤番薯轉身回了後院。院落不大，前院的聲音足以被後院聽見。

葉綰綰剛轉到後院，便看見封堯正直勾勾的盯著她手中的番薯。

“怎麼？”葉綰綰挑眉。

封堯收回目光：“旁人送的？”

“是啊。”

“男子？”

葉綰綰覺得他此刻要看不看自己的神色很好玩，又點點頭：“是啊。”

“喜歡吃？”

葉綰綰頓了下，烤番薯很是香甜，可是她方才用過膳食，並不怎麼想吃，卻還是點頭：“喜歡啊。”

封堯沉默了下來，垂首不知在想些什麼。

葉綰綰抿唇低笑一聲，拿著烤番薯便要回房。

“回宮後，我給你烤。”封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個番薯又瘦又小，有什麼好吃的？”

葉綰綰再忍不住笑出聲來，扭頭望著他：“那隻是個十六七的少年。”

封堯面不改色：“十六七，能娶妻的年紀了。”

葉綰綰：“……”

最終，她走到溫泉旁，學著他第一日的模樣，蹲在池台邊：“封堯。”

封堯抬眸。

葉綰綰俯身便吻了下來，二人呼吸彼此糾纏，唇齒交接，香氣瀰漫。

……

翌日，三日休沐期到。

葉綰綰安靜靠在封堯懷中，昨夜她身子突然有些不適，一夜無事發生。

“籲——”馬伕突然勒緊了韁繩，馬車搖晃了下。

葉綰綰皺了皺眉。

“怎麼回事？”封堯嗓音一緊。

“皇上恕罪，前方有東西擋道。”馬伕忙道，飛快起身，走到前方探查一番。

不多時，葉綰綰便聽見一陣嬰孩啼哭聲。

她頓住。

馬伕抱著一個破舊的繈褓走了過來：“皇上，娘娘，前方發現了一名棄嬰。”

棄嬰？

葉綰綰和封堯對視一眼。

封堯掀開轎簾，將嬰兒抱了進來。

葉綰綰湊上前去，看著那嬰兒可憐巴巴的小臉，心中竟有一種莫名的感慨與辛酸：“是個女嬰呢。”她伸手便要將嬰兒接過來。

封堯卻攔住了她：“有血腥味。”

葉綰綰不解，卻在封堯將繈褓鬆開、看清嬰兒的左手時愣住。

這個小嬰兒是個六指，可長在大拇指外的第六指，卻被人生生切了去，流了滿繈褓的血。

葉綰綰呆呆看著，眼眶有些濕潤，眼前不知為何冒著白光。

“晚晚！”封堯嗓音微變，將嬰兒放在一旁，伸手擁著她。

“留下她……”葉綰綰的聲音越來越輕，下刻眼前一黑，人已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