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煙，封堯。

隻將這二人的名字放在一塊，葉綰綰心中便升起一股無力感。

他那麼在乎這個女人，如今這個女人冒著生命危險來找他，二人定然有好些體己話要說吧。

至於她這個正妻，當得真是憋屈又賢良，為自己的夫君和皇妃放哨，她也算是天下獨一人了。

“啪”，遠處，似有一聲兵器碰撞的聲音。

葉綰綰循聲望去，正看見那邊的守衛在交班。而那些守衛身後所守的，正是……宮監。

她心不覺跟著沉了沉，宮監那幾日，對她而言很痛苦。

比前世冷院的時光還痛苦。

昏昏沉沉了三日，一閉眼便經受前世回憶的折磨，睜開眼身子虛寒無力，整個人狼狽不堪，似靈魂都被抽走了一般。

晃了晃頭，葉綰綰想要將那幾日的回憶晃去。

“吱——”身前，寢宮大門又一聲喑啞的低低聲響，在夜色中格外不引人注目。

葉綰綰因著注意那方的關係，側眸看去，看來封堯和曲煙已經聊完了，此刻曲煙裹緊了黑色披風，趁著夜色偷偷走出了寢宮。

她望著曲煙身上那厚重的披風，突然有些羨慕起來。

她現在也很冷，可是她沒有披風，隻能一個人在這兒孤零零的受著凍。

再回神，寢宮門口已經沒有人影了，封堯也進去了吧，葉綰綰靜靜想著，卻不想回殿，等一下吧，等曲煙的味道全都散去，她再回。

否則，一想到封堯和曲煙二人曾在那兒親密相擁，她心中便翻湧個不停。

身後，細細腳步聲極輕，葉綰綰沒注意到。

一人站在那兒，身穿白色廣袖袍服，風驟起，吹得他衣袖拂動。

正是封堯。

他緊皺眉心，盯著涼亭內女人的背影，那涼亭本是夏日避暑而設，自然是在通風處，如今近冬，她竟還坐在那兒，不知冷？

可望見她一人，孤零零坐在那兒，似乎此刻才察覺到，她其實……很瘦弱。如同一陣風就能吹走一般。

她正不知望向何處，神情怔忡。那種天地之間唯餘她一人的孤寂感，他很不喜歡。

“咳！”清咳一聲，封堯主動上前。

葉綰綰後背一僵，頓了頓方才反應過來，唇角勾起一抹笑，側頭看向走到自己身邊的人：“王爺都聊完了？”

“……”封堯沒有言語，依舊看著她的肩頭，她穿的很單薄，唇也被夜色凍的微白，可神色很是平靜。

“都聊了什麼？”葉綰綰隨意問道，她不在意那二人聊了什麼，隻是眼下總要說些什麼，便問了出來。

封堯靜默許久：“她說了皇上並非病，而是中毒一事。”聲音極輕，若非她離得近，怕是也聽不清。

葉綰綰輕怔，她倒沒想到，曲煙竟也是個多情種子，這種事若是被皇上或皇後知道了，她怕是也不得善果。

“曲妃待王爺真的很好呢。”葉綰綰低聲呢喃。

封堯眉心皺的越發緊，這便是好嗎？可是……當初分明是葉綰綰先告訴他的，那他是否也可以說，她對他也很好？

“你……”啟唇，剛要言語，卻未曾說出已被打斷。

“你瞧。”葉綰綰指著不遠處的宮監。

封堯微頓，順著她的指尖望過去，宮監處，除了門口有兩個火把外，裡面一片漆黑。

他記得那處，是……當初葉綰綰被監禁的地方。

當時……她便是在那一處黑暗中度過了那幾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