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還能被嚇到嗎？能。

倒黴鬼嚇死了。

“臥槽，臥槽！誰坑我！”倒黴鬼把自己拔出來，氣憤大叫。

花心鬼和懦弱鬼轉身就走，“走走，去跟粟寶覆命。”

嫁衣女鬼探頭探腦：“怎麼樣，找到了嗎？快跟奴家說說呀！”

她趕緊追上去。

倒黴鬼抹了一把臉，氣呼呼：“一群坑貨！專坑隊友！有你們我真是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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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寶盤膝坐在爬行墊上，拿著積木認真的擺弄著。

蘇何問心不在焉，時不時看向外面，也不知道那些鬼回來沒有。

沐歸凡從張永全他們什麼時候來城裡務工談到孩子紙尿褲的問題，又從老人家高血壓吃什麼藥談到做電工必備什麼本事……

終於見到門口出現一個人影。

張永全回來了！

張永遠見到家裡坐著一個陌生人，愣了一下，剛要跨進門的腳下意識停住。

沐歸凡瞥了他的腳一眼，微笑說道：“張師傅，回來了？”

張永全的確老實。

聽到沐歸凡這句話，第一反應就是後退一步，本能的要跑，但很快又轉身過來，站在原地，臉上有不易察覺的驚慌。

他老婆頓時說道：“老張，你乾什麼呀！真是木頭一樣，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膽子，見到領導就跑！”

張永全遲疑：“領導？”

沐歸凡：“嗯，找你做點工，一天三千，包吃住，離家可能有點遠。”

屋裡兩個老人和張永全老婆都瞪大了眼睛。

一天三千！

老闆來竟然是這個目的？

沐歸凡微微一笑：“不過項目保密，需要到外地，一年才能回來一次，工程大概需要一兩年時間。”

張永全臉色慘白。

他猜到了什麼。

他做電工那麼多年，哪有一天三千日薪的工作。

就算是維修高壓電也沒那麼高。

他結結巴巴說道：“什……什麼工程，去到哪裡……”

他老婆頓時責怪：“嗐！我真是服了你！剛剛人家老闆不是說了，項目保密，你這站在門口說什麼呀！”

“快快，進屋。”

老婦人連忙說道：“哎，不行我們帶孩子出去一下吧……”

沐歸凡從剛進門就知道了，一家老小就靠張永全一個人養活。

他老父親中風偏癱，手腳不利索，需要照顧，老母親年事已高，佝僂著背，隻能幫做一下打雜的事情。

照顧家庭的擔子落在妻子麗娟身上，麗娟照顧兩老三小，接送上學，買菜做飯……

這個家庭真的很不容易，有千千萬萬個農民工的縮影。

季常抱著手臂，盤膝飄在一邊，看著窗外。

他已經預見了，這次的事又是一個難題……

粟寶的難題。

沐歸凡道：“不用了，你們坐，我和張師傅……”

花心鬼他們從樓上下來了，懦弱鬼說道：“在樓頂種菜的泡沫箱裡。”

沐歸凡繼續說道：“我和張師傅到樓頂談。” 張永全臉色更白了。

這家人連忙說好好，見張永全傻愣著不動，老婦人趕緊推他一把：“快去呀！”

這種機會可不是每次都有。

兒子一家過得不好，要是能賺這一筆錢回來，兩個孫子上學也寬裕些……

張永全抿唇，把手裡的工具袋放下，說道：“嗯。”

沐歸凡帶著粟寶和蘇何問先上樓去，他們知道張永全不會跑，也跑不了。

他家人在這裡，他沒的跑，也無處可跑。

樓頂。

沐歸凡站在兩個泡沫箱前。

這兩個泡沫箱都比較大一些，應該是一家七口人多，所以特意找的大的泡沫箱，正好這次可以埋屍。

沐歸凡歎氣：“說吧，為什麼會把她帶回來埋在這裡，這件事是意外，你沒必要藏起屍體的。”

“藏起屍體，你就承擔責任了。”

張永遠腳一軟，一個大男人竟跪了下來，抓著頭髮痛苦道：“不是意外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的！”

他的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

粟寶蹲在他旁邊，默默給他遞了紙巾，張永全沒接，隻是哭著：“都是我啊……”

他很懊惱，人一下子被抽空力氣一般，癱坐在地上。

粟寶問道：“怎麼回事呢？”

張永全流淚，半天悶不出一個字。

沐歸凡淡淡說道：“你現在好好說，我還會考慮幫幫你，你要想想你進去後你一家老小靠什麼吃飯。”

“看在你父母妻子都不容易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剛剛說的那份‘工作’，你自己看著辦。”

張永遠這才連忙說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不坦白……”

這個男人身上氣勢逼人，正氣凜然，張永全以為他是警方的。

他說道：“那天晚上，風很大，高壓線掉了下來。”

大家都回家了，才有電話反映過來，他工友不願意過去，張永全心想高壓線很危險的，而且聽電話的意思是他們做工的時候沒注意搞好。

“所以我就一個人過去了，我怕萬一有人踩到電線……”

張永全抹了把眼淚，臉上苦得都有了皺紋。

“到了那邊，發現這高壓線的確是我們沒做好，都掉到巷子外面去了，風很大，可能也跟風大有關係……”

“我拿著工具準備搶修，但我隻有一個人，得叫專門的人過來幫我。”

他又怕外麪人踩到高壓線上，當時也沒帶警示牌什麼的，就拿了兩塊板子壓在高壓線上，覺得這樣别人看到了總不至於踩到板子上去。

但風大啊！

兩塊板子又輕……

高壓線根本沒壓住，從兩塊板中間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