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滬城街頭，地段雖偏，但街道上仍有不少人。

宮世恒看著掌心的玫瑰花瓣，感覺掌心被輕灼了一下。車窗沒有關嚴實，外面的喧鬨聲還能傳進來。

他眉心稍皺，許久無言。

肖笙有些不確定，不知道他是不是懂了他的意思，她清清嗓子，湊過去，“你不是要說事麼？”

宮世恒抬頭，眸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抱歉，稍等。”

稍等？

肖笙微怔。

宮世恒抬手，輕敲司機的座椅，“小李，你先下車。”

“好的。”

肖笙見狀，心裡徹底沒底了。

這是要拒絕她？

不對吧，她覺得湯圓對她挺……挺好的。

司機下了車，車裡隻剩下他們倆。

肖笙皺皺眉，看向宮世恒，忽然伸手，想把那枚花瓣收回來。

宮世恒下意識握緊了手，將花瓣收好，沒給她拿走的機會。

四目相對，死寂。

宮世恒先有動靜，他深吸一口氣，忽然轉身，打開車門，俯身下了車。

晚風徐徐，他一下車，頭髮便被吹得有些淩亂。肖笙坐在車裡，頂上是昏黃燈光，感覺他的背影有些不真切。

他握著拳，還拿著她的花瓣。

幾個意思？

車外

宮世恒背對著肖笙，面對夜晚的車水馬龍，耳邊不停地嗡嗡作響。

“喂，湯圓，你不樂意要就算了。”少女輕哼著開口。

周圍有許多聲音，唯獨她的聲音穿透一切，到了他耳邊，十分清晰。

宮世恒心跳得厲害，是病理緣故，導致他呼吸急促，頭暈目眩。

他略微側過身，用另一隻手扶住了車門，對上少女的眼睛，她定定地看著他，皺眉好像有些生氣，眼神閃動之間，卻透露她有些緊張的本質。

他喉結上下滾動，啞聲開口：“花，哪兒來的？”

肖笙愣了一下，“就……撿的唄。”

演唱會結束之後，紛紛揚揚的一場玫瑰花雨，她抓了頭頂上的那一枚。

宮世恒定下心神，閉了閉眼，再抬頭看她，眼中已經是一片清明。

肖笙輕嘖，從車裡越身出來，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湯圓，你是不舒服吧？”

“……還好。”

肖笙半邊身子在車裡，隻有頭和手臂探出來，還要去夠宮世恒，忽然，小腿一抽，她瞳孔一震，往外栽去。

宮世恒下意識伸手去扶，然而她動作卻更快，雙手在空中快速舞動，愣是把身體平衡住了。

“放心，小問題。”她朝宮世恒打了個響指，嘶了一聲，縮回車裡去了，自己給自己按著小腿。

宮世恒站在車外，再次沉靜下來，漆黑的眸子將她的所有動作收入其中。同時，腦中快速轉動，分析得出最合適當下的選擇。

最合適是說清楚，可他似乎不太想。

這麼想著，他先坐回了車裡。

肖笙見他坐進來，立刻抬頭看他。

眼中都是詢問的意味。

宮世恒明白，他將花瓣放進口袋，頓了頓，說：“……我收了，多謝。”

肖笙定住。

宮世恒見她還看著自己，“嗯？”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