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世恒的病房裡出來，宋襄同樣要去治療，自然還是要住院。

顧漣隻是輕微腦震盪，並不想在醫院裡呆著。

“你不愛在這兒呆著，那我們就回家。”陸澤琛說。

顧漣應了一聲。

陸澤琛跟嚴厲寒打了聲招呼，開車帶著顧漣回去。

顧漣剛經曆車禍，看到車那一瞬間，腿肚明顯發軟。

“放心。”陸澤琛拉著她上車，俯身過去幫她繫上安全帶，在她眼角處落下一吻，“我在呢。”

顧漣疲憊地閉上眼，說：“慢點開。”

“好。”陸澤琛發動了車，車速特别緩慢。

從昨天出事，他和顧漣一共也沒說幾句話，生死之際，言語失去了共情的作用，甚至不如一個擁抱或是一個眼神有用。

“餓不餓？”他問。

顧漣想了下，說：“我想吃麪條。”

“那我在路邊買。”

“不用，回家，你給我煮包泡麪。”

“也好。”

倆人簡單對話，車一路開出醫院附近。

顧漣看著窗外景象，想起來一些事，莫名其妙就說：“别去西城。”

“嗯？”

“去我那裡。”

陸澤琛反應一下，知道她說的是她之前跟年年住的地方。

“那裡有段日子沒人打掃了。”他說。

顧漣閉了閉眼，“我想去。”

“行，你想去就去。”

陸澤琛拐彎，往複興路去，那棟房子就在那裡。

二十分鐘後，他在别墅門口停了車，繞過車頭，去副駕駛開門。

車門打開，顧漣下意識抬腳下去，仰頭卻看到一片陰影。

陸澤琛俯身，將她抱了出來。

“我能走。”

“别逞強，歇一會兒。”他口吻淡淡的，卻是不容商榷。

顧漣雙手環住他脖子，輕聲道：“先上樓，我想洗個澡。”

“好。”

陸澤琛有求必應，抱著她上了樓，

回到她之前睡的房間，裡面一切照舊，就連書桌上放著的輔導資料都還在原來的那頁。

陸澤琛把顧漣放在床邊，問她，“先吃東西還是先洗澡？”

顧漣思緒犯懶，想了許久才說：“先洗澡。”

“頭還暈麼？”陸澤琛問。

“一點點。”

陸澤琛想了下，說：“頭暈泡澡不安全。”

顧漣頭都沒抬，淡淡地道：“你看著我。”

陸澤琛扯了扯唇角，“行，那我再幫你洗個頭。”

“嗯……”

男人轉身，去浴室裡放水。

顧漣靠著床頭緩了緩，聽到裡面的水聲，她撐著床頭櫃起來，扶著牆壁一點點往浴室去。

她脫了鞋子，赤腳走進去，沒什麼動靜。

陸澤琛也在發呆，驟然被抱住，他才反應過來。

顧漣很安靜，臉貼在他後背，一言不發。

陸澤琛轉身，把人摟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

隔了許久，顧漣沒說話，他也不問，抱著她坐在浴缸邊上，目光坦然地幫她脫衣服。

這段日子一直同床共枕，又心意相通，彼此的熟悉度從未如此高過。

顧漣沒覺得不好意思，哪怕燈光不暗，一切都被看得很清晰，陸澤琛讓抬手，她就抬手，一點扭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