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肖笙一動不動地站著，手貼上玻璃，冰冷的溫度阻絕著體溫，讓她的心也冰冷一片。

視線執拗地鑽進去，卻不能將宮世恒整個面容納入眼底，氧氣面罩太大了，還有各種儀器的線管，他臉上露出來的部分十分有限。

肖笙覺得心裡有些空空的，一眨眼，眼前就會閃過大片的鮮血。

媽媽的，夏歌的，宮世恒的。

她靠近一點，輕聲道：“你可别死了，要不然下次有人說我命硬克身邊的人，我都找不到理由反駁。”

她說著，又低下頭，伸手揉了揉鼻子，皺緊眉頭去阻擋那陣來勢洶洶的酸澀感。

裡麪人自然不會有迴應，就連儀器運轉的聲音她也聽不到。

護士經過，提醒一句，“可以去換防護服進去看一眼。”

肖笙看了對方一眼，扯了扯嘴角，“不用。”

他睡得好好的，總有人進去，容易吵到他。

護士見狀，推著東西走了。

肖笙拿好手裡的東西，身子一轉，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掏了掏口袋，摸到一根棒棒糖。

這是去給宮世恒送藥的時候，她臨走時順走的，一共三根，這是最後一根了。

時間慢慢過去，醫生來來往往檢視情況，宮夫人和黎櫻也會過來。

肖笙咬著棒棒糖，每次都會站在邊沿聽著，卻總不上前。

等到淩晨，拐角處傳來動靜，緊接著又是哭聲。

宮父回來了，宮夫人的情緒瞬間崩潰，抱著丈夫哭泣不止。

……

宋襄的病房就在樓下，晝夜難眠，聽到宮夫人的哭聲，她更是愧疚。

一夜之間，嘔吐不止，高燒持續不退。

嚴厲寒整夜地熬著陪她，一顆心持續懸著。

連上輕微腦震盪的顧漣，一下子多了三個病人。

天剛矇矇亮，便有圈內人來探望，一波一波。

嚴厲寒起初還有耐心應付，接著便有些煩躁，除了薄司衍夫妻倆、虞家來的人和圈內好友，他連敷衍都懶得敷衍，隻專心陪在宋襄身邊。

六點多，宮世恒那邊又有動靜，醫生全都聚了過去。

宋襄驚醒，掙紮著要去看。

嚴厲寒將她裹好，用輪椅推著她出去，正好遇到一起出來的陸澤琛和顧漣。

走廊裡又擁擠起來，眾人屏氣凝神，等著相書逸出來。

相書逸也是一夜未睡，盯著宮世恒的情況。

半小時後，病房門打開。

黎櫻著急地開口：“怎麼樣？”

“人剛才有瞬間清醒，又昏睡了過去，看情況應該問題不大，不出意料的話今天會醒來。”相書逸說。

一片鬆氣聲。

宮父走上前，禮貌感謝相書逸，“辛苦了。”

相書逸擺了擺手，沒有多說，又叮囑了些重要事項，這才回休息室。

人群外，蘇曼見狀，悄悄跟了上去。

宮家父母要進去看兒子，便讓眾人先去休息。

等到人都走了，宮父才發現了角落裡坐著的小警察。

對方咬著棒棒糖，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病房，注意到他的視線，她也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