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野身體一僵，果然看到玄關那裡擺著一個碩大的收款二維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那裡的。

一想到自己還要隨份子，卻沒吃飯，總覺得有些虧，強忍著又坐了回去，夾了好幾筷子菜在自己的碗裡。

其他人也開始默默動筷子。

蕭絕給池鳶夾了一塊排骨。

“小鳶，就當沒看見吧，多吃點兒。”

King也給池鳶夾了一塊。

“哥說得對，眼不見為淨。”

池鳶的視線看向司紅妝。

司紅妝宛如變了一個人，此刻臉上都是幸福，而這幸福深處，還帶著一絲淚意。

大概隻有女人才會讀出這細膩的心思。

兩人走到這一步，用了十幾年，錯過了那麼多歲月，才能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他們是不幸的，但也是幸運的。

臨走前，池鳶想了想，在收款碼上掃了五百萬。

其他人也各自掃了五百萬，雖然被膈應到了，但祝福卻是認真的。

司紅妝的這場婚禮辦得異常的簡單，大家吃完飯，就各自回去了，現場隻剩下她和Ryan。

Ryan這才掏出準備好的戒指，戴在她的指尖。

司紅妝將手指放在自己的面前仔細端詳，一邊笑，又一邊哭。

Ryan之所以剛剛沒有掏出戒指，就是怕她露出這個表情，而且她的眼淚之多，根本止不住。

一臉擦了好幾張紙，她才停下，笑著說：“真好看，這個戒指。”

Ryan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司紅妝當然喜歡，眼淚又流了滿臉，圈著他的脖子開始哭。

Ryan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眼神示意周圍的傭人先把桌上的東西撤掉，他把司紅妝抱著上樓，放在陽台的落地窗前。

“别哭了，以後還有很多個日子一起，這隻是開始呢。”

司紅妝點頭，又看了一眼手指上戴著的戒指。

不管怎樣，她現在真的好喜歡這個世界啊。

*

池鳶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看著窗外發呆，連King叫她，她都沒聽到。

腦海裡能想起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了，也見到了霍寒辭。

應該再過幾天，就會全部想起來了。

但總覺得King還在藏著什麼秘密。

她忍不住去看他，發現他也在盯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池鳶默默抓住他的手，“King？”

“嗯？”

他扭頭來看她，卻聽到她問。

“床頭櫃裡的藥瓶裡，那是什麼藥？”

King渾身一僵，接著垂下睫毛。

“維生素。”

“King，别輕易做出任何選擇，好麼，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跟霍寒辭商量。”

King抿著唇，心裡有些苦澀，這個事情，也能和霍寒辭商量麼？

“小雀。”

“嗯？”

“如果有一天，陪你的人變成了我，霍寒辭再也不會回來了，你會怎麼樣？”

“難過。”

King的心裡揪了一下，狼狽移開視線。

“這樣啊。”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在京大的演講台上，我對他怦然心動，然後在交換生涯的那一年，我被你養在城堡......有大火，有泥石流，有我在京城，在北美的點點滴滴，都是你們陪我一起經曆的。”

“小雀，你被我關在城堡那段時間，為什麼不問問我是誰呢？你心裡的霍寒辭，是這個樣子麼？”

池鳶皺眉，腦袋裡有些疼，覺得自己還有什麼訊息遺漏了。

“是，你是他的另一面，他是你的另一面，我最初跟他在京城的時候，他也有惡劣的一面，隻是藏得很深很深。”

比如在床上的時候，就喜歡看她臉頰通紅的樣子，喜歡她這隻刺蝟，露出軟軟的，無害的肚皮。

這樣他會比尋常更興奮。

King頓時不樂意了，什麼叫惡劣的一面？

感情霍寒辭的惡劣的一面就是自己對吧？

嗬嗬。

他將腦袋一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而池鳶暫時沒察覺到自己的用詞不對，看到他又在生氣，也就擰眉，不知道他在氣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