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聶茵看到他臉上的難過，看到他的崩潰，突然輕笑。

她翻了個身，將人壓在身下。

“怎麼了？不喜歡？柳如是讓人這麼對我的時候，我以為是你授意的呢，而且你和他們都一樣，一口一個賤貨的叫我。”

聶衍在有一瞬間，似乎聽不清她在說什麼，隻看到她的嘴巴在一張一合。

他的眼睛甚至也開始看不見東西了，但那些汙言穢語彷彿透過螢幕，透過時光，一個字一個字的敲碎他的骨頭。

他痛得恨不得死過去，他的雙手不受控製攬住自己身上的聶茵，肩膀顫抖，渾身都在顫抖。

聶茵看到他這樣，卻奇蹟般的感覺不到疼痛了。

原來不僅快樂需要分享，痛苦也是一樣的。

聶衍將頭埋在她的脖子裡，這麼高的男人，此時哭得無聲，眼淚砸在她的皮膚上，緊緊的抱著她，彷彿她會消失。

聶茵隻是安靜的聽著他哭的聲音，看著房間內大片大片喜慶的紅色，覺得好笑，也覺得瘋狂。

她不甘心自己一個人活在地獄，所以聶衍，柳如是，也一起下來吧。

聶衍的手上沒有力氣，哭到最後，放開了人，狼狽的抖著手，將衣服一件一件的想給她穿上。

可他的手上抖得太厲害了，連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聶茵坐在床邊，臉上沒有表情。

原來聶衍哭的時候是這樣的啊。

她看到他崩潰的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

他的渾身都是軟的，明明他該起身毀了那個電視的，可是他站不起來，隻能這麼抱著他的雙腿，悲痛而壓抑的哭著。

聶茵深吸一口氣，將他的腦袋推開，語氣平靜。

“不做的話，我就走了。”

她安靜的穿衣服，卻聽到他說：“别走。”

“聶衍，今晚是你和柳如是的新婚夜。”

聶衍抬頭看著她，臉上都是淚水，“為什麼之前不說？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聶茵笑了一下，蹲身與他平視。

“因為我啊，很想看到你和柳如是這樣的女人結婚，讓你們互相折磨，兩個我最討厭的人湊在一起，以後狗咬狗，豈不是很有看頭。聶衍，你和柳如是才應該下地獄。”

聶衍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隻覺得她吐出的每個字都變成了刀子。

他最後咳嗽了幾聲，感覺嘴裡都是血腥味兒，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發現指尖都是血。

聶茵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她甚至站在電視前看了幾眼，臉上帶笑。

聶衍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將她抱住，捂住她的眼睛。

“别看，别看了，求你”

“怎麼能不看呢，柳如是可是每天都把這視頻發我一遍。”

聶茵的語氣淡淡的，對於他的痛苦，他的顫抖，她能感覺到痛，卻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她深吸一口氣，將人推開。

“特意選在你新婚的晚上告訴你，這禮物希望你喜歡，我走了，這次是鄭重的告訴你，咱們結束了。”

“我不。”

聶衍執拗的說出這兩個字，抬起紅腫的眼睛看她，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過分。

當他說出跟視頻的男人一模一樣的話時，聶茵的心裡有多痛？

當他當著她的面，維護柳如是這個始作俑者時，她有多痛。

也許他現在的痛苦，遠遠比不上她的萬分之一。

但聶茵確實不想待在這裡了，抬腳便要往樓下走。

聶衍拿過一旁的花瓶，直接砸爛了電視，然後從後面將她一把抱住。

“聶茵你别這樣”

話才剛說完，客廳的門就被人推開，還穿著新娘服裝的柳如是出現在門口，但她看到的卻是自己剛結婚的老公抱著聶茵不放，姿態甚至有些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