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終於有點電了，衛顏才敢打開所有未讀資訊。

小月發來得最新情況，她們費了許多功夫，終於找到了史密斯的家，在一片老舊的小區裡，房間裡收拾得很乾淨，東西不多，電腦上隻有少得可憐的醫院資料，其他什麼都沒有，硬盤幾乎全新，電腦桌面也是係統自帶，一個自行安裝上去的軟件都沒有。

無資訊可扒。

衣櫃的照片也被小月發來，隻有兩三件換洗的衣物，一件白大褂。

小月：“衛總，有用的資料可能全部都在他的手機裡。”

衛顏將小月拍來得這些圖片全部放大，眉眼浮起困惑。

今晚在葉家，是她第一次看到這位傳說中的史密斯醫生，穿得是夜跑運動衣，整體給衛顏的感覺並不像是這些照片所傳出來得那類一絲不苟、潔癖嚴格的冷漠性情。

衛顏打字：“這個地址是史密斯明面上填寫得地址，他的真實地址，可能不是這個。”

小月：“好，衛總，我現在去找郭俊，讓他們幫忙查！”

衛顏：“辛苦了。”

點開冷夜霆的資訊，暫時什麼都沒有。

衛顏想給他打電話，又不敢，她疲累地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上，抬手輕輕揉著自己的鼻梁。

心裡最擔憂的，還是胡奶奶的身體，葉星池因為胡奶奶的腿兒害怕，在衛顏眼裡，那有何嘗不嚇人。

她自從跟在爺爺身邊開始學醫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腿，哪怕在車禍現場見到那些鮮血淋漓的，都沒有這腿給她的感覺來的可怕，因為這腿……並沒有壞死。

尋常人的小腿扭成這樣，絕對會痛不欲生，動彈不得，可是在送胡奶奶上救護車的時候，胡奶奶一邊喊痛，一邊掙紮，那小腿下面的腳腕非常靈活，一直在扭動……

因為腳腕骨頭也跟著腫脹，鞋子沒有辦法穿住，掉了下來，所以衛顏看到，胡奶奶的腳趾頭沒有失活，在不斷地快速蜷縮，因為痛而扭曲。

這還是衛顏第一次看到腫成這樣的腳卻沒有麻掉，還保持著如此高的靈活程度。

所以，這疼痛必然也是撕心裂肺的，清晰而尖銳。

“胡奶奶……”衛顏很輕很輕地在車廂裡叫道。

趙慧慧隨著葉清音離開，失魂落魄地走在葉清音身後，去往急症室。

葉清音的頭髮被重新打理，臉上那些上了一日一夜的妝，也被她強行擦掉。

她的素顏一直很好看，但是這會兒，酒精加上疲憊，她看上去蒼老了好多歲，並且因為持續上妝沒有卸，她一直引以為傲的皮膚爆豆了，現在看上去，皮膚坑坑窪窪，狀態極差。

現在，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打電話讓某家高奢的經理親自送來的，但是這麼短的時間沒有辦法洗澡，所以她身上仍然有那股濃濃的酒精惡臭。

昨晚她倒了好幾瓶啤酒在自己的身上，如今頭髮還打著結，像是垃圾桶裡使用了很久被人丟棄掉的清潔抹布。

當然，更慘烈得是她的臉，被露易絲打的。

葉清音每一步都走得很累，因為傅辭的事情而恍惚，也因為奶奶出了這樣大的事而悲痛。

走到急症室門口，葉星池站在外面低頭抽菸。

聽到她們的動靜，葉星池抬頭看來，趙慧慧心下一緊，目光緊緊鎖定在他的身上。

這麼多天沒看到葉星池，趙慧慧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思念這麼強烈。

但很快，她就發現葉星池根本沒有在看她，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葉清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