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楚傾歌還是給慕白，將腹部的傷口一點一點縫合了起來。

不僅是腹部的傷口，還有手臂上的。

他不願意躺著，撐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看著坐在自己身旁，正在給他處理傷口的傾歌。

她低垂著眼簾，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傷口上。

慕白知道，當她決定要做大夫救人的時候，他就隻是她的病人。

至少這一刻，他們之間，不再有那麼仇恨。

女孩兒的臉，白裡透紅，那修長的睫毛隨著她眼睛的眨動，無辜地扇動著。

那麼好看，好看到，讓他多看一眼，都忍不住要失了魂。

慕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有些忍不住，往前傾身。

薄唇，離她的臉越來越近。

隻要再往前一點，就可以親到她……

若是，能一輩子如此靠近，就算要他天天受傷，他也甘願。

“傾兒……”

“你再往前一點，我就一刀毀了你的手腕！”楚傾歌連眼簾都不曾抬一下。

但，那張臉冷若寒冰，眼底藏著怒意。

慕白沒敢再靠近，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呼吸間，全是她幽幽的清香。

“傾兒……”他就是喜歡呼喚她的名字，好像每叫一聲，就跟她又親近了一分似的。

“傾兒，嫁給我，以後你想要什麼，都傾儘一生都替你要到，可好？”

“難道，我現在不是已經成了你的三王妃？”楚傾歌冷哼，這話，極度諷刺。

不是被強迫著行過禮，連合巹酒都喝過了？

現在還來裝模作樣跟她求婚，這個人，是有多假？

“不是那種……”慕白的手指頭在收緊，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一整晚，自己都在揪住她的衣角。

他心裡其實是很不安，很慌的，迷迷糊糊之際，就想著隻要自己一鬆手，她就會離開。

從此，走出他的人生……

“如果我是你，這時候，就不會說任何話惹怒大夫。”

所以，她下針的動作，極其粗魯。

痛不死他。

沒想到慕白隻是看了自己手臂的傷口一眼，便又看著她，不僅沒有半點責備，反倒，眼底暖暖的。

仔細看，還能看到幾分笑意。

簡直是瘋子。

“我不怕疼。”他啞聲道。

“是麼？”她用力一扯。

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你給我刮肉的時候，把我對痛苦的感知能力都一併颳走了。”

那種痛，便已經淋漓儘致，痛到入心入肺。

至於，現在這樣用針和線在他的皮肉裡穿行，這算什麼痛？

早就麻木了。

但她還在他的身邊，還在跟他說話，這點就足夠讓他一整夜興奮得連痛楚都忘記。

她有多久，沒有和他如此說過話了？

隻恨他身上傷口不夠，怕她處理完他的傷，就要走了。

果然，傾歌將他手臂的傷處理完之後，收拾好東西，就要離開。

慕白知道不該，可是，捨不得。

他忍不住一把將她牽住：“傾兒，能不能……”

能不能留下來，陪他？就陪他說說話？

“癡心妄想！”楚傾歌用力一揮手。

這次，一不小心，打到他胸口的傷。

慕白忍不住哼了哼。

不料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把低沉憤怒的聲音：“楚傾歌，你還敢傷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