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歌眯起眼眸，盯著慕白那張比平時多了幾分情愫的臉。

“你今夜，怎麼回事？”任性了不是？

印象中的慕白，就像是個沒有七情六慾的人一樣。

哪怕他曾經對自己說過喜歡，但，其實傾歌心裡很清楚，他根本連喜歡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他就像是一個，從小被人剝離了七情六慾，或許是，接受了斷情絕義教育的人一樣。

不會開心，不會生氣，不會哭，不會笑，也不會恨，不會怨。

總之，淡得猶如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

但是今夜的慕白，好像，有些不一樣。

她側頭，盯著他的眼眸，窺探的目光，讓慕白心臟莫名緊了緊。

“抱歉。”他垂下眼簾，終究，又變回了那個無情無慾的慕白。

“今夜，有些不舒服，我想歇息了。”

明顯的逐客令，她不是聽不出來。

來找他原本還為著别的事，但他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所以，她也不打算強求。

“那……這魚是剛烤好，還熱騰騰的，你若是喜歡，可以嚐嚐。”

楚傾歌轉身就要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著他。

她有些無奈。

“若你願意，其實可以和大家在一起的，沒必要總是封閉自己的心，你也可以有朋友。”

她走了。

臨走前那話，讓慕白那顆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心，情緒一下子又翻騰了起來。

心臟，又開始隱隱抽痛。

視線一不小心，落在矮幾上。

上頭，還有她放上去的烤魚。

烤魚上，果然還冒著點點菸，還是熱騰騰的。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風漓夜坐在楚傾歌的身旁，笑得那麼放肆的一幕。

心臟，更痛！

他就這樣看著矮幾上的烤魚，看了很久很久，一直沒有任何舉動。

不吃，但卻不抗拒。

隻是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都安靜了。

午夜時分，兄弟們都席地休息，那幾個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歇息去了。

他竟然盯著那條烤魚，一看就是一個多時辰。

外頭，忽然湧動起一股熟悉的氣息。

慕白心頭一動，立即站了起來，快步走出營帳外。

……

密林中，樹影綽綽。

月光透過樹椏，斑駁落下，映出黑衣女子一張略微蒼白的臉。

“行嬤嬤？”他沒想到，這次來找自己的，竟然是她。

“你怎麼回事？”行嬤嬤走到他的跟前，根本不需要給他把脈，隻要看一眼他的臉色，就覺得不太對勁。

她忽然往前一步，想要將他衣襟扯開。

慕白臉色一黯，下意識退了兩步，躲過了她的手。

“蠱毒……發作。”他低聲道。

這話，完全印證了行嬤嬤的猜測。

她一臉訝異：“今夜不是月圓之夜，為何會發作？”

“我不知。”慕白低頭，看著自己被月光拉長在地上的影子。

明明身邊還有個行嬤嬤，可卻，如此孤單。

心臟，又被撕扯了一把那般，痛得他呼吸瞬間一亂。

“到底是怎麼回事？”行嬤嬤急問。

慕白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最後，他淡淡道：“行嬤嬤，這事，還請不要告訴……”

“你還想瞞著誰？”黑暗中，一把低沉到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瞬間在靠近：“你還想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