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風漓夜預料中的畫面。

但，他心裡其實很高興。

莫名的高興。

隻是，高興之餘，卻又有一絲絲不安。

就連要出征打仗，也從未有過的不安。

猜不透她的心思，讓他渾身不自在。

楚傾歌的目光卻落在他的手背上，上頭有一個新傷口，是被牙齒咬出來的。

咬得很深，就是她自己看著，也有些頭皮發麻。

但她最終别過臉，選擇不看。

“我還能想什麼？跑也跑不了，不能反抗，隻能學著去享受。”

“享受？”這兩個字，於他來說，太新鮮。

為難到這地步，也恨到這地步，還能享受什麼？

楚傾歌卻淡漠一笑，這笑意，連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享受一下，與你相處時，難得的安寧。”

風漓夜鬆開五指，她將手收了回去。

房間很安靜，空氣中浮動著一種特别的味道。

有些僵硬，但卻似乎，又有些甜。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漓夜低頭，繼續吃飯。

楚傾歌靠在椅背上，安靜看著他。

其實她說的沒錯，這還是她嫁給他之後，第一次相處得如此溫馨。

安寧。

對，就是安寧的感覺，一種歲月靜好的味道。

風漓夜將桌上的飯菜幾乎一掃而空，就連下人來收拾的時候，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世子爺和公主在一起吃飯，還吃的如此乾淨，這絕對是公主嫁入他們國公府之後，頭一遭。

風漓夜命人將浴湯送來，他簡單沐浴過後，穿著長袍從屏風後走出。

一身說不出的飄逸氣息。

楚傾歌心頭微動，目光有些艱難地收了回來。

“你回來之後，沒去看她？”

風漓夜有些反應不過來，楚傾歌淡淡道：“巧兒說她醒了。”

風漓夜眸色微微閃爍了下，忽然，竟有些想笑：“我等會……去看她。”

她點點頭：“嗯。”

又將手邊的書籍拿了起來，繼續看。

已經翻到了中央，似乎之前就一直在看。

“兵書？”風漓夜走了過去，在她身旁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兵書上。

“你房間的好東西不少。”這兵書，是他之前看的，就放在茶幾上。

她醒來後百無聊賴，便翻了起來。

結果一翻，竟有些不知時日，一口氣看了一半。

古代的書籍，字有點大，不像現代的印刷得密密麻麻。

所以，看的很快。

風漓夜的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上。

九公主確實很美，他很早就知道。

隻是，之前看著，總覺得討厭，多看一下都像是臟了自己的眼眸。

卻不知什麼時候起，看著，開始有些賞心悅目。

“我房中的東西，你可以隨便取。”他不知看了多久，才收回目光，整理了下莫名起伏的心情。

楚傾歌側頭瞅了他一眼，忽然勾唇淺笑：“包括你的兵符？”

風漓夜瞅了她一眼。

她，還是那個她！

哪天不刺激刺激他，她可能會無聊得活不下去。

不過，看到她恢複了一貫生機勃勃的樣子，風漓夜揪緊了一整個上午的心，卻終於徹底鬆開了。

將杯子端了起來，喝的是她之前喝剩下，已經涼掉的茶水。

他淡淡道：“别動兵符，其他都可以。”

楚傾歌下一句，卻又將他給嗆得一句話說不出口：“包括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