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非凡，你還是人嗎？”

“是我對不起你，我可以補償你。”

“補償，你怎麼補償！”

顧南緋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她恨恨的看著對面的男人：“何非凡，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不跟我提分手？你喜歡白以沫，為什麼不跟她在一起？我是一個人，我不是一個東西，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一聲高過一聲的質問，讓男人眉頭皺的緊緊的。

自從那天見面後，他知道她把錄音放在網上去了，他也沒怪過她。

因為比起她對他做的，他才是那個真正的惡人。

顧南緋一直在哭，一直在質問，可男人除了一聲“對不起”，什麼也沒有，或者說，他其實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就算後悔也沒用了。

一直到敲門聲響了起來，顧南緋才逼著自己止住了聲音。

服務生將點的單依次上了。

“祝兩位用餐愉快。”

然後她又帶上門出去了。

顧南緋擦了擦眼淚，等情緒平複了一些後，她看向對面的男人，沙啞著嗓音冷冷的問道：“孩子呢？”

何非凡看著她，眼神暗了幾度：“死了。”

顧南緋像是沒有意外，因為這個答案他之前也說過。

可是，她閉了閉眼，“何非凡，你是不是把孩子賣了？”

問出這句話，顧南緋心臟都跟著收緊了，她一方面篤定這個事實，一方面又害怕聽到跟之前不一樣的答案。

如果孩子沒死......

“沒有，孩子已經死了。”

“你說謊！”

顧南緋睜開了眼睛，眼淚控製不住的往外流。

看著那雙被水浸透的眸子，何非凡想到那個才出生的孩子，他薄唇抿了抿，“南緋，我沒有騙你，孩子一出生就沒呼吸了......”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見孩子最後一面？”

“我怕你會傷心。”

何非凡又接著道，“南緋，事情已經都過去了，你忘了吧，别再去想了，沒有孩子的牽絆，你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我不會讓以沫再去找你的麻煩......”

“何非凡，你為什麼要讓我把孩子生下來？”

“我怕......”

何非凡幾乎不看直視對面那雙過於怨恨哀慼的眸子，他垂下眼簾：“我怕我做的事情會被你發現，我知道你也很想要那個孩子，所以......”

“你拿到錢了，所以那個孩子留不留你也是無所謂，因為你根本沒想過娶我，你一直跟白以沫有聯絡，你們早就想過把我賣了，再把我一腳踢開是不是？”

何非凡沒有去否認。

顧南緋用手擦了擦眼睛，心裡憤怒又失望：“你們真不是人，何非凡，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說完這句話，她拿起跟前的水杯朝著男人潑了過去。

然後拿起她的包，抬腳就往外走。

她走的很急促，像是要從過去那個噩夢中逃離出去。

可是，從茶餐廳出來，望著頭頂刺眼的太陽，她又清醒的知道，這一輩子她永遠也不能跟過去割裂。

她已經沒有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