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娘也不知他是何意,顫巍巍伸出手。
裴楓和先前一樣,拿針狠狠在她手指頭一戳。
婦人也是鬼哭慘叫,“饒命啊!”
裴楓不理會,抓著她的手在另一張紙上摁了手印,“這是你們的認罪書,看在兩個孩子不懂事兒的份上,姑且不送去衙門,膽敢再犯,我定不客氣!”
婦人顫顫巍巍,“不再犯,不再犯,絕不再犯!”
又小心翼翼問,“裴公子,你不趕我們走了吧?”
裴楓冷哼一聲,“這房子又不是我的,你們想住多久住多久。但我今兒就搬走,往後,所有租金,你們自己承擔,直接跟房東結去吧!”
所有人都是一愣。
婦人拍大腿,“我們交不起全部租金啊!”
“那就跟我沒乾係了,跟房東說去吧!”
說罷,冷冷回身,往自己房間走去,開始收拾鋪蓋衣裳。
趙錦兒和秦慕修跟進來,“你搬了這裡,準備去哪?要不到我家去?”
裴楓謝絕二人盛意,“我到書院住。”
讓他繼續在這跟杏兒一家住,那定是不可能了,信任一旦打破,很難重建得起來。更何況離秋闈隻有短短半月,他不可能冒這個險。
但趕她們一家走,他也不落忍。
杏兒爹是根木頭,隻知埋頭乾活,杏兒娘也就是萬千貧苦婦人之一,二十兩銀子在眼前,讓她拒絕誘惑也是難為她。至於杏兒和狗蛋姐弟倆,都還是孩子,哪裡知道什麼利害,還不是怕大人打,大人讓她乾啥她就乾啥。
所以,他決定自己走。
見秦慕修兩口子都不解的看著自己,他憨憨一笑,“這半月我正好衝刺一下,到時候直接從書院去考場。書院裡有師孃管飯,還安全,多好!”
秦慕修豈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倒也沒勸,“也好。”
所幸裴楓孑然一身,並沒太多物件,那把“祖傳”大砍刀,就送了趙錦兒,“弟妹,這把刀還挺好使,我用不上,你帶回去用吧。”
趙錦兒接過刀,“待考完試,你來我家住吧?”
裴楓低頭,“到時再說。”
交代囑咐一番,兩口子便從裴家小院出來。
昨夜凶險,趙錦兒都忘了自己是餓著肚子的,這會兒餓得咕咕叫。
兩人決定去趙正那裡弄點早飯吃。
到了鋪子,卻不見前幾日清晨熱氣騰騰的情景,鋪子的門板上了一半留了一半,兩口大鍋都空空如也,漫說早點,連口白粥都沒有。
幾個食客在門口探頭看了一眼,擺擺手,“回吧,老闆今天沒開張。”
就在這時,裡頭傳出幾聲碗盤掉地瓷器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便是一個尖銳的罵聲。
“死丫頭,你還嫌丟人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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